“成禾真。”
他一字一顿叫她的名字,言语间冷意很重:“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玩过家家吗?”
“……你什么意思?”
成禾真面上一僵,脸色也微变,严肃了许多:“事发突然,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回来最少得要三个小时吧,上海坐高铁过来折腾不麻烦是不是?你是能代替医生上药,还是让我快点儿好?皮外伤养两天再跟你说不行吗?”
平心而论,她本来就没太当回事,只是知道杨盼琨八成会找茬,没想到那么直接。前一天中午和晚上两波席宴结束都相安无事。是他们年轻人今天在镇上玩儿,唐海灿跟新婚妻子约了发小私下聚餐,她也去了,快散摊时,被杨盼琨突袭的。对方冲上来一拳,她结结实实挨了,这是眉骨伤;第二下她躲开了一半,对方拳峰蹭到她颧骨,但脸上很快挨了她一记横肘,被激怒后更加凶恶,喊着她多管闲事、赶紧去死云云。成禾真后撤半步,握住他虚晃的小臂,在他胫骨上横踹一脚:神经啊!
那杨盼琨痛叫一声,也不管别人拉他,狠扑上来,用头砸向她太阳穴,又在她脸上咬住就不撒口,这是第三处伤;又把她生生拖进地面。当时沈艳秋大惊失色,高喊不要啊——没人比沈艳秋清楚,去年此女巴柔刚升棕,倒下后真是如鱼游大海,是颗蒸不烂、炒不爆、能把牙崩断的进化榛子。
十来秒后,杨盼琨被断头台当场绞得直翻白眼,晕了过去。
然后众人迅速将他t们分开,紧急给人送医院了。
周颂南轻声反问:“事发突然吗?你打发我走的时候,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
成禾真语气沉了下来。
“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好,就算是,我是有预感,我们俩有过节,那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种无聊的事,我有错吗?还是说,你只想找点我的错,确保能管住我?!”
这话一出,空气迅速凝滞住了。
这从头到尾,都不算什么大事。
反而还让成禾真觉得……丢脸。不是单这一件事,而是它背后的荒谬,他这种小时候锦衣玉食过来的人决不会理解。有人就是天生善用动物性的那面,利用暴力恐吓、压榨、控制,他们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如果有女人大发善心,以为能用爱感化,那就大错特错。陈小岛就是例子。生了孩子后,更是像条狗一样被对待。拴在丈夫家门口,开心了逗一逗,床总归是要上的,看不爽了得踹两脚。没法抵抗。成禾真从前对暴力感到恶心。又得握住它。
她想让他就好好待在自己的世界就行,别来掺和,她会浑身不自在。
周颂南不怒反笑:“成禾真,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低劣么?”
成禾真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开口也沾了点委屈:“那你就不能像普通谈恋爱的人一样,问问我,疼不疼,多久好,想吃什么,上来就这么凶干嘛?我欠你的啊?你要觉得我过家家,那就别过了,趁早——”
“普通?”
周颂南唇角勾出极轻的微讽弧度。
“我还以为我们这样,连普通情人都算不上……手机。”
“凭什么听你的啊?”
成禾真大声嚷着,但还是把手机狠狠拍在他掌心,没好气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