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艾哲最后威胁道,随即收了线。
成禾真啼笑皆非。她买完东西,出了商场,想想离上班还有将近二十天,颇有种时间紧迫,又百无聊赖的感觉。自从那天过后,她一直有种荒唐感,老是没法脚踏实地,阳光晒得她不得不眯起眼。
夏天近了。
待着也是待着,她干脆晃到花园饭店,排队买了白脱饼干,半盒橙皮半盒葡萄干,坐1号线去了高铁站,买到了去北京一班的票。
在车上,还收到了兰琼梅发来的地址、时间、电话号码。
成禾真摁住发紧的太阳穴,轻叹一声。
骑虎难下。
那天答应下来时,巨大的变故还没有出现。
这班高铁很安静,有声音也只是敲电脑或者低声通话的动静。她望着窗外,此刻正路过阳澄湖,天空堆叠出柔和的七彩色块。很快,高铁会穿过隧道,北上。
这一刻挺好。
小时候不珍惜,长大了才想要的,是什么都不需要想的某一刻。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成禾真靠在座椅上,渐渐地,也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很长的梦。
“前方到站……”
她猛然惊醒,看到人们已经排队准备下车。
跟着人流下车,刚刚下午四点半,还早得很。她在深蓝色站牌下伸了个懒腰,摸出手机,一堆未读消息,包括沈艳秋约她晚上出来玩。
“我现在不在上海,等我明天回去。”
成禾真给她发了条语音。
很快,沈艳秋发了一排问号:[去哪儿玩??不带我!]
成禾真:[出来办点事,回来给你带礼物。]
她拎起袋子来看了看,轻叹了口气。
这点事。
……吗?
饶是自己脸皮这么厚的人,也是有点心理障碍的。
冲动是魔鬼。这五个字她必要刺在身上。
*
肖自恒从会议室里出来,开会开得有点想吐。正巧,接到了个电话,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对方一句话,让他脚步慢了几分,肖自恒看着前面大步流星的修长背影,迟疑了一下。
“……噢?你不找他?哦,不要提。怎么,你们吵架了?”
成禾真干笑了两声:“言重了。我就想问问,你们在哪儿工作,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都是甲方约的地儿。”
肖自恒吐槽了两句,很快给她报了个地址,又道:“不过我们晚上要聚餐,周……他肯定也要去的。你没事儿跟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