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禾真笑意渐淡,轻叹了口气:“最早不。他在哪儿都混的如鱼得水,谁要得罪他啊。”
沈艳秋耸耸肩:“对啊,那不就得了。我看你刚才那表情,感觉天都塌了,好像他真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一样。”
“秋秋,你不懂,后来就不一样了。”
成禾真夹了块牛肉,忧伤到想体会下味同嚼蜡,这样可以少吃点儿,打包回去当早餐,结果发现还是很好吃,更忧伤了。
她给沈艳秋讲了件小事。很多年前,在周颂南回来处理家事期间,他在最缺钱的时候,为了一个有可能的六位数项目,在洗浴中心门口等拍板的甲方七个小时,也算是有了好结果,不过后来,临门一脚时,还是退出放弃了。
对方态度恶劣倒是其次,为了降低造价,想做点灰色改动,包括钢结构防火涂层厚度之类的,施工现场很多不可控因素,他觉得不行,合同也没签。
她是后来才听说这件事的,不过是在好几个人的饭桌上,周颂南那时讲得很轻巧,当笑话一样一笔带过。
“没人尊重你的时候,就更要把自己当人。”
成禾真盯着汤粉,轻声道:“我觉得他这样对,一直也这么做的。”
要把自己从泥里拔出来,费点劲也没关系。一个把尊重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现在别人怎么讲他,都不在意了。这种不在意,跟以前不同。是不能在意,是无奈之下的恐惧。可是又不用他自己来,就连别人得罪了对方,他都要害怕吗?
她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只是对这种类型的谣言生理性厌恶。一下想起没能看成的岛岛姐,成禾真胸口闷上加闷。
叮。
手机屏幕倏地亮了。
她翻过来一看,一条陌生号码。
[我是成仁韬,我爸说有点事想跟你说,有时间打个电话没?]
“谁?”
沈艳秋扫了眼,不小心看到了:“你大伯的儿子?又来找你借钱啊?”
成禾真拢了把头发,把手机啪地翻过去,懒得理。
天上挂着一丝发红的月亮,今晚有浓厚的积云,远处传来内环高架隐约的车流声,从早到晚都不停歇的动静。
“小真,我听你的意思,”沈艳秋喝了口冰雪碧,明艳的面孔上迷惑一闪而过:“好像周颂南就不能低头不能反悔一样,这不是很反人类嘛——”
“对,他不可以。”
成禾真下意识道。
脱口而出后,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