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山不是说要追他的吗?
原来就是这么追的?
秦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思维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程泽山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说不定表白只是为了玩玩儿自己,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好在这种令人心烦意乱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程泽山似乎终于被那个规培生搞得有点儿烦了,回应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规培生也自讨没趣,不再跟程泽山搭话了。
听不到程泽山的声音以后,秦桐的的思绪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大巴车晃晃悠悠的往前开着,秦桐背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两小时后,大巴车缓缓到站,秦桐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这次义诊的地方是本地有名的贫困县,地方偏僻,环境条件也恶劣,秦桐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大片黄色的土。
夏天干燥,附近又没什么树木,微风一吹便把地上的浮土扬起来了,哪怕没开窗户,秦桐也条件反射般地咳嗽了两声。
但既然是来义诊的,自然不能惧怕辛苦,下车以后,众人合力搭起棚子,秦桐作为参加过好几次义诊的老人,很自然地担任起了搭棚子的主力。
几个第一年来的小年轻原本还有些不想干,见秦桐一直在带头做事,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老老实实地拿起手边儿的架子和棚子,加入了帮忙的队伍。
好在架子也不算难搭,在众人的配合之下,几个人棚子很快就架好了,秦桐又带着几个人一起把桌椅从车上搬下来,把长长横幅扯到棚子上,算是布置好了义诊的地点。
秦桐长长舒了口气,从旁边儿随手扯了个凳子坐下,站在他旁边儿的一个女大夫忽然叫了起来:“秦医生,你腿上怎么了?!”
秦桐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低下头,他穿得是一条黑色的短裤,原本白皙的小腿不知怎么被划了一条大口子,正缓慢地往下淌血。
或许是因为刚才搬东西没注意,伤口上还粘了一层薄薄的泥土,与深红色的血混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
说来奇怪,刚才没发现受伤的时候秦桐是完全没感觉到疼的,这会儿看到伤口了,他立刻就有反应了,小腿伤口处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嘶……估计是刚才被什么东西挂到了,”秦桐一边儿用手指轻轻挤压着伤口的边缘,把里面的污血挤出来,一边儿对身边儿一个心内科的医生招呼道,“医药箱里应该有清创用的东西,碘伏、双氧水、纱布那些,老师您帮我拿点儿过来吧。”
话音落下,另一个普外科大夫的声音从稍远一些的地方传来,说:“秦老师,这儿有清创包,我给您拿了一个过来。”
周围一群人都是医生,更别提秦桐自己还是外科的,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伤口处理的问题,等人拿来东西以后,秦桐十分熟练地用刷子蘸着肥皂水把伤口边缘处的泥土刷掉,又分别用双氧水和碘伏冲洗了伤口内部。
清理完后,秦桐拿纱布往伤口上一盖,笑着对旁边帮他拿清创包的普外科大夫说:“辛苦您了老师,我这边儿没什么事儿了。”
普外科大夫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看秦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拧了下眉,说道:“秦老师您不会还打算留在这里继续干活吧?这两天天这么热,这边儿连个空调都没,万一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不然您去车上歇着吧,别下来了。”
“不碍事儿,小伤。”
秦桐很随意地挥了挥手,不甚介意道,“来都来了,我在车上坐着算怎么回事儿?再说那些等着看病的患者怎么办?我休息了他们怎么办?”
“可是……”普外科大夫张了张口,还想说点儿什么,旁边儿一直沉默的程泽山忽然开了口,转头对秦桐说道:“上车休息吧,不用担心那些患者,我在这儿替你守着,不看完我不下班。”
这下轮到秦桐拧眉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