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是自家外孙女,刘歆蹲下身问道:“有什么事吗?公主殿下。”
王卓君松开抓住刘歆衣摆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两页叠好的纸双手递给刘歆:“给外祖您的。”
“我的?”刘歆疑惑地接过王卓君递来的宣纸。将折叠的纸打开后,就看到上面用表格列出的提案。
他仔细地看了许久,蹲的腿都有些发麻了,才缓缓站起身,弯下腰正视王卓君:“殿下,这是您写的吗?”
王卓君骄傲地扬起下巴,挑了挑眉:“那当然。”
刘歆怔忪了片刻,却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直起身时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可惜了,怎么偏偏是个女子呢?”
王卓君没有听到这句话,但今日一直跟在王卓君身后的香月听到了,应该说以她的耳力,听不到才奇怪。
她暗暗皱起眉头,紧张地看了眼王卓君,确定她没有听到,才暗暗瞪了眼刘歆。
真是的,要不是看在他是公主外祖父的情面上,她非给他点教训不可。
刘歆将这份提案耐心折好,却拉着王卓君的手温和地问道:“是石渠阁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吗?跟我说说,外祖替你撑腰。这份提案很好,不过现在用它还不合适,我先帮你收着。”
王卓君拉着刘歆的手,两人一同往沧池那边的园子走去,避开了熙熙攘攘的百官。
两人一边走,王卓君一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刘歆讲了一遍。
等在沧池边的回廊上坐下,刘歆撸了撸胡须,重新看向对面坐着的小姑娘,怎么看都觉得实在是聪明。
刚才她讲的那番话,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别说对一个女童,便是有些成年人甚至都无法如此清晰地对一些事情做出准确的表达。
这也难怪向来对子孙并无偏宠的天家会这么中意她,甚至对年仅五岁的她加封公主,并委以重任。
刘歆听完经过后,轻笑道:“这事儿只需要跟我交代一声,我便能让人还回去,不是什么大事儿,况且你不是也说了,那些世家送来的古籍也没甚稀罕的,实在不值得让人眼馋。”
王卓君用力点点头,赞同道:“他们才不舍得送什么压箱底的宝贝,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孤本,石渠阁藏着的书卷都不知是那些孤本的几倍了。”
“可不是呢?一个个可真是目光短浅之辈。”刘歆笑得有些讽刺,之所以收起王卓君的那个提案便是因为,他本就觉得那些人配不上修书的工作。
他摸了摸王卓君毛茸茸的脑袋,手感很好,忽然好奇道:“你平日和你大父如何相处的?”
王卓君耸耸肩:“我最近工作很忙,没工夫跟大父相处。”虽然她最近还住在王莽寝殿的旁边。
刘歆眸光渐深:“造纸术、印刷术、信号弹,你已是了不得的大匠了。”
“大将?”王卓君听岔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声。
“工匠的匠,听过公输子吗?”刘歆问。
“不知。”王卓君有些不好意思,她对历史除了刻意查过的西汉历史外,知道的都是影视剧里那些耳熟能详的人物。
“名曰公输班,春秋战国时期鲁国人,所以世人常称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