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明显的无语,梁九功却是捂唇笑出了声来。
康熙帝眼神凉凉的看着他。
梁九功忙忍了笑,对康熙帝道:“奴才无状,皇上恕罪。”
康熙帝:“有什么好笑的?”
梁九功笑呵呵道:“奴才只是觉着,大格格完全不用担心德亨阿哥的爵位会不会削,以他的功绩,这点子爵位,说不定哪天就升回来了?”
康熙帝:“他能有什么功绩?”
梁九功就掰着手指头数着:“哟,那可多了。风扇、牛痘、羊毛布、羊毛脂,现在又救了皇孙性命,对了,他手里还有金鸡纳霜神药,这还不算功绩吗?”
康熙帝:“金鸡纳霜算什么功绩,这也不是他弄出来的。”
梁九功躬身道:“京中王公和洋传教士结交的也不少,可没见有谁能从其手中得到金鸡纳霜的?”
这话,真是一语中的,直射靶心。
德亨,这个孩子,他得人心呐。
康熙帝又问德亨,道:“德亨,你自己来说,你想要什么罪罚?”
德亨道:“皇上若是想削我的爵位就削了吧,我觉着这个爵位也没什么好处?”
梁九功咋咋呼呼道:“这可真是孩子话。德亨,朝廷封爵何等严谨、荣耀,岂是你想说不要就不要的?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德亨噘起了嘴巴,不情不愿的请罪道:“皇上,小子知错了,向您请罪。”
卓克陀达向前膝行两步,跪到了德亨前面,挡住身后的他,仰着脸流泪道:“汗玛法,您真的不能罚德亨弟弟,若不是他,卓尔的弟弟弘晖就没有了。
阿玛不在家,弟弟得了疟疾,嫡额娘顾不得难受,既要安排府中上下抛洒石灰挂上草药驱赶蚊虫,又要派人安抚庶母,让她照看好才刚满百日的小弟弟,还要派嬷嬷来护着卓尔,让卓尔不要害怕……”
“卓尔想帮忙,但卓尔既不能以身替了弟弟,也没有习得医术,诊治疟疾病症,只能干着急,卓尔亲眼看着嫡额娘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奄奄一息却无能为力,只能跪在神佛面前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就在这个时候,德亨弟弟带着小赵太医来敲府门了,小赵太医会用金鸡纳霜,虽然我们都知道希望渺茫,但仍旧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将人请进府,让他给弟弟看诊。”
“汗玛法,您也看到了,现在弘晖弟弟已经能醒过来了,他正在好转,但昨天晚上,他真的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汗玛法,看在弘晖弟弟好转的份上,就让卓尔替德亨弟弟承受他夜禁纵马驰街的罪过吧。”
“卓尔现在还没有爵位,但我听说,宗室女在抚蒙古前会封爵,汗玛法,卓尔是贝勒府长女,按例,应有郡主之爵……”
梁九功忙阻止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喝道:“大格格,你的爵位来自四贝勒,来自尊贵的爱新觉罗血脉,您理应珍重爱惜,快别说了。”
卓尔哭道:“可是德亨弟弟也是爱新觉罗子孙,汗玛法,您就不能对他宽容几分吗?卓尔愿意去给托合齐统领道歉,也愿意去宗人府空室关禁闭……”
“哎哟小祖宗唉,姑奶奶,姑奶奶,您行行好,快别说了啊……”
梁九功简直要跳脚了,直接来到跪着的卓尔面前对她作揖求饶,要她千万别说了,上面的可是皇帝,是对宗室向来宽和仁慈的大家长,您哭一哭求一求就行了,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这不是戳皇上的心窝子吗?
卓尔继续哭道:“汗玛法……”
“哎哟喂小姑奶奶,老奴给您跪下了……”梁九功真跪下了。
康熙帝看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王之枢他是新任的皇帝侍讲,同时充当起居注官,记录皇帝一言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