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凡是红白之事都特别费钱,德亨的那个蒙古佐领,正经官兵就是87人,加上不是官兵的丁勇,绝对超200之数,这么些壮丁天天去胡吃海塞的“哭灵”,那开销,光想想额尔赫布都替他们肉疼。
德亨笑道:“你这主意够损,就这么办,我这就让巴音去安排,不,让那布图他们也一起去,就说我今日吹了风,着了凉,自己不能去,就让佐领内的人和家下人替我,也是一样的?”
额尔赫布也咬牙赞道:“你比我还损呐,这得超三百数了吧?”
德亨哼道:“三百人算什么,他们要是敢不招待我的人,我就邀上衍潢和保泰王爷一起去,看他们怎么招待。”
额尔赫布点头:“行,你牛,他们敢得罪你,真是不开眼。”
德亨还是道:“今日要佐领照顾了,德亨感激不尽。”
额尔赫布笑道:“这还不是应该的?你阿玛哪天有空,咱们再聚一桌?”
德亨叹道:“我跟我额娘都见不到他,哪里能知道他哪天有空呢?”
额尔赫布笑道:“男人忙是好事,家业兴旺。”
德亨:“但愿如此吧……”
德亨叫了两三百号人去给屠克善哭灵的事儿,很快就在这四九城传开了,快的比前脚北风吹后脚就下雪还要快。
怎么说呢?
这手段足够清奇,又是一个谈资,也有资格成为大年节下的一个乐趣儿。
为此,德隆还专门来德亨家找他说这事儿。
德亨:“其实你就是想出门玩了,屠克善还能劳动你这个大阿哥特地来找我?”
德隆嘿嘿的笑,道:“就这,我额娘还不乐意我出门呢,嫌冷。我说,你们家怎么刨的这么坑坑洼洼的了?还怎么住人?”
德亨:“就是拆了一下牛棚子,哪里坑坑洼洼的了?等打扫出来,用石碾子碾一碾,就能又平整又宽敞了。”
如今两个院子已经打通了,将东院的牛、马、骡、仓库、杂物等全都搬去西院后,东院顿时就宽敞了不是一点半点,要不是为了接下来过年好招待客人,这些改动本应是等明年开春再进行的。
德隆给德亨出主意道:“你们南墙这边可以建倒座房,我还没见有哪家没有倒座房的?”
德亨:“我听我阿玛说,原先这院子是有倒座房的,但又没人住,又没东西可放,他嫌占地方,就将倒座房拆了,建了牛马棚,这样中院就能更宽敞干净些。对了,那屠克善是你们王府亲戚?”
还要你以他为借口出来玩?
德隆:“哪儿呢?是他那大儿子找我阿玛告状去了,被我阿玛给骂了一顿,赶出去了。”
屠克善是镶蓝旗籍,正是雅尔江阿所领的镶蓝旗佐领中人,屠克善的大儿子去找雅尔江阿告状,估计是想让雅尔江阿替他出头,因为德亨是宗室。
德隆好奇道:“他跟我阿玛说你派了三百号人去他老父灵前捣乱,他怎么得罪你了?”
派三百号人去人家家里天天吃喝,他还没见过这样新鲜的整人手段呢,怪好玩儿的。
德亨厌恶道:“他跟他老娘让我给屠克善的灵位磕头,他也就做了几年正蓝旗的副都统,可把他能耐的,真当自己是正蓝旗满洲的主子了,延信都统都没他谱儿大。”
如果是延信、啊呸呸呸,就是打个比方,比方说如果是延信今日没了,德亨不仅会去给他磕头,他还得真正掉眼泪嚎啕大哭呢,可屠克善是吗?
屠克善连宗室这层薄弱的亲戚关系都不是。
德隆一蹦三尺高,咋咋呼呼道:“他可真敢啊!不对,他可没跟我阿玛说磕头的事儿,这老小子糊弄我阿玛呢,不行,阿大,你立即派人回府将这事儿跟我阿玛禀报清楚。”
又对德亨道:“咱们是宗室子,是主子,他个奴才竟然想要你给屠克善磕头,屠克善受得起吗他?你只派了三百人去他们家吃喝,那也太好欺负了,要我说,你当场就该砸了那死人的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