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以东道主的身份道,“龙族帝宫只有军装,只能委屈审判长了,衣服合身吗?”
母亲的声音从主座上传来,以弥撒感觉中毒后被冷水压下去的药性又开始卷土重来了,不仅热,还痒,脑子里像是多了一层白雾般,模糊不清。
祂看向前方座位上的人。视网膜映出的人影却像是被雾气遮掩一样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出现重影的母亲和母亲身后模糊的蓝色身影。
母亲特意压低的声音也变得客气疏冷。
明明大厅里使者和主座的距离不算很远,祂却感觉像是隔了一段漫长的距离。
祂沉静涣散的瞳眸看向主座。
以前……母亲身后那个位置,站着的是祂。
沸腾的炙热在骨血里横冲直撞,进入成熟期后一直被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眷恋被勾得无限放大。
好热……好痒,好想被母亲触摸。
就像祂成长期那样,每次战斗胜利,母亲会摸着祂的头,说,“以弥撒,做得好。”
祂会保护母亲,聆听她的每条指令,成为她最信任倚赖的眷属和最锋利的剑。只要有母亲,不管多重的伤势多剧烈的毒,祂都能抗过去。
以弥撒被热气熏蒸得迟钝的脑子浑浑噩噩地思考,但是在其他人看来,祂却像是在原地发呆,对龙族陛下的问候视若无睹。
在他国却无视最高领袖的问话,这样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傲慢。
使者团一头冷汗,快急死了。
他刚准备出来说话,以弥撒沙哑的声音就缓缓响起,“很合身。”
声音哑得像是好几天没有喝水,祂一瞬不瞬盯着苏唐,平日沉稳肃冷的双瞳沁着一层湿淋淋的雾气。
苏唐:“……”
好像一只讨水的大狗。
“合身就好。”
苏唐点点头,看了眼可怜巴巴的德牧大狗,“伊金,给审判长多送点水喝。”
然后看向以弥撒,
“审判长多喝点水,润润嗓子。”
其实每个人桌前都有茶水,龙族虽然傲慢,但基本的礼仪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但是以弥撒人机的性格,如果不提,祂不会去喝。
游戏里以弥撒就是个很沉默的角色,不管是受伤、渴了、饿了,祂都不会主动说出来。
以弥撒听到苏唐的话,修长宽阔的手握着茶杯,下意识便道。
“是。”
众人:“……”
是什么是啊!你是前来谈判的使者,又不是下属!
联邦使者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总觉得审判长穿了那一身龙族军服后,已经变成半个龙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