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的手指戳在车窗上,冰凉的温度顺着指尖传遍四肢,刺透心脏,在他的心底下起了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场大雪,掩盖了他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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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
“还真把他当家人了?”
“家人,他也配。”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相信他没做这件事,不管从时机还是从动机来说,他都是最有可能的人。”张卓以前给楚洺打过官司,那段时间楚洺刚好被‘李让’欺骗,借酒消愁,都是跟这位。
“不是他。”楚洺眼神沉下来,被张卓这么说,心情格外不爽。
老汪坐在一边吃虾爬子,盘子里的吃光了,见楚洺也不吃盘子里李让给扒好的虾爬子,手偷偷迂回过去,就被楚洺一巴掌挥开了。
“想吃
就重新点一盘。”楚洺道。
“看来是七八十万不够多,
还没被骗够,
他一年多不联系,现在突然出现,和那个人一起,你不觉得这像是给你下的套儿吗?楚洺,如果还不能清醒,这回栽的一定还是你。”
张卓语气平静地将这样一番话说出来,饭桌上彻底安静下来。
“这件事我有分寸,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参与了,不是吗?”楚洺冷沉地把玩李让扔下的手机,包间的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楚洺看了眼李让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微微蹙眉。
“我去趟卫生间。”
张卓眼镜下那双眼看透一切:“说是当个玩意儿耍着,你却又两次三番……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楚洺动作顿了下,全当做没有听到,继续往外走。
作为全程看过楚洺从颓废变冷硬的哥们,张卓对李让是相当讨厌的。
楚洺玩的时候表面跟谁都好,背地里连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这样一个防御性特别强的人,会对李让这种人放下一切戒心,自己都没挣到什么钱还都给了对方。
而李让呢,把那些钱都给了别人,楚洺后来连给吴玉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还哭着跟他借过钱。
和这种人再重逢不是撕破脸,不是干一架,竟然把人放自己家里,放自己歌厅里养活着,甚至还……
某种程度上来说,楚洺也不太正常。
楚洺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走廊只有来回走动的服务员,他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走到大堂,朝门外看去时他愣了一下。
外面雨夹雪纷纷扬扬下着,冷空气扑面而来,至于对面银行的自助取款机,早就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