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迹就是这几天一直带头孤立李让的那个戴眼镜的服务员,平常工作也能偷懒就偷懒,能甩锅就甩锅。
隔着手机,对面的周明看不到此刻楚洺的表情,他单手抄在裤子插兜里,眼神阴翳地看着走廊一角。
“你是在装傻,还是把我当成瞎子了?看他不顺眼,这个理由怎么样?”楚洺的声音陡冷,语气急转直下。
电话另一边的周明立马正经了,他知道刘迹做的那些事,但也都睁一只闭一只眼,反正也
没真的对李让动手,歌厅那么忙,哪有时间再去解决同事关系。
他领班这个职位就是不上不下,两头都不好得罪。
“……我知道了老板,明天我就跟他说。”只是周明赌错了,他一直以为楚洺不会在意,甚至纵容刘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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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安静。
风吹过的黄色麦浪,李让站在山坡上看着自己的三只羊在半山腰吃草,抬眸望去遍野无人,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村口。
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头发都剃了,实在太难看,他戴了一个针织帽子。
“李让,麻烦你帮帮我,我前男友那个疯子又来找我了,他家暴我的,你一定要帮帮我。”一道女声打破安静。
抬头看,李让看到了费莲的脸。
原来是一年前刚从医院回来那段时间的记忆。
是梦吗?
李让不自在地推开她的手,“我受伤了,没办法帮你什么。”
“不用打架,他就在前面,你只要陪我走过去,告诉他,别再来村子里,我不想看到他,帮帮我,好不好?”
费莲哭得厉害,脸上还有青紫的痕迹,李让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陪着费莲走过村里的那条路。
那天正午的太阳很大,光照下来很刺眼。
李让看到对面那个人走过来,戴了一个棕色的鸭舌帽,鸭舌帽上有一个小雪人的刺绣,而鸭舌帽下的那张脸,背着光隐藏在帽檐的阴影里,他仰头只能看到对方满是胡茬的下巴。
“你别再来了,她不想见到你。”
“李让……”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梦里李让停下脚步,他努力想要看清鸭舌帽下那张脸。
可在无论怎么努力,只有那顶棕色雪人帽子越来越清晰,他即使再靠近,帽子下的脸都是一团模糊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