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却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六公子似乎对他的沉默感到满意,笑道:“乖一些,还能赏你一根骨头。”
铁横秋痛得眼冒金星,未有回答,却觉得头顶传来一阵疼痛——是被六公子扯着头发,迫使自己抬头。
铁横秋混沌着仰起脖子,只感到脖子间一阵冰凉,原来是被戴上了铁狗圈。
六公子便松开手,铁横秋立即如断线的木偶人一般倒在泥地上。
六公子转身走向那鲛绡帘子,掀开帘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来人,带他去狗舍。”
两名随从应声而来,一把抓住铁横秋的胳膊,将他拖向院子角落的一间低矮的屋子。
那间茅屋门窗紧闭,缝隙里渗出黏腻的潮气,隐约飘着腐肉般的腥臭。
铁横秋被搡进屋内,铁门砰然合拢。
黑暗中他跌坐在潮湿的地面,颈间铁圈凉得人直打激灵。
可笑的是,他居然庆幸:自己有了一个单间。
铁横秋缩在墙角,月光从屋顶破洞漏进来,照在他蜡黄的脸颊上。蜷曲肿胀的手指还渗着血。
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被地上那堆食物吸引住了。
侍从扔进来的“狗食”:几块酱汁糊黑的肉片,半碗凝着油星的冷饭,几片蔫掉的菜叶。
他哆嗦着手指抓起肉块,仓促地往嘴里送。
酱汁混着肉香在嘴里化开,他居然幸福得要掉眼泪。
上一次尝到盐巴和肉的味道……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好吃……真好吃……”他低声呢喃着。
铁横秋接下来的日子,全凭六公子的心情而定,时而狂风骤雨,时而死寂无声。
六公子偶尔记起自己还养着条狗,便唤
(buduxs)?()人将他拖出狗舍。更多时候,铁横秋像件被弃在墙角的破衣,连狗舍门轴生锈的吱呀声都难得听见。
偶尔院中传来六公子的笑声,清脆明亮,像隔着层雾。
铁横秋知道,那笑声里的世界有雕花窗棂和暖烘烘的炭盆,而自己正躺在霉腐味刺鼻的狗舍里,裹着破草席取暖。
一日,六公子又命人将铁横秋拖出。
他百无聊赖地令铁横秋奔跑,然而这少年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再也无力迈步。
六公子见状,兴致顿失:“终究是凡人,这就撑不住了?”
他抬手示意,“罢了,拖下去,做花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