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墨痕幻化的长刀陡然出现,悍然劈向眼前的男人。
只是那刀明明锋利至极,落在男人脖颈处却像是砍在玄铁之上,没有半分伤到分毫。
乌令禅惊魂未定,见一招无用立刻转换招式,长刀化为锁链就要制服住他。
可全都没用。
男人看不清面容,那只手拂开锁链,轻轻按在他的脖颈处。
乌令禅浑身一僵,清楚地记着这人是如何杀了他阿兄,现在又要对自己下手了吗?
刚想到这里,那只手轻轻抚摸他脖颈处的血痣,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
“还不记得我吗?”
乌令禅怔怔看他。
那人动作强势,不由他反抗地强行将他揽在怀中抱着:“没关系,很快就会没事了。”
乌令禅不记得此人是谁,爱和恨在脑海中撕扯,痛得他浑身都在发抖,意识太乱,他根本不知晓是该反抗还是该抱住他,只能呢喃着重复着那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话。
“我恨你……”
“嗯,我知道。”
乌令禅眼泪唰地落下来,呜咽着抱住他的腰身,哭着道:“我好恨你……”
十道寄情符,也无法让他抗拒这个拥抱,哪怕满心恨意仍然想要去接近。
就好像躲在这个怀抱中,一切都不用畏惧了。
男人的手轻轻扶住他的下颌,让他扬起满是泪痕的眸瞳,随后一片阴影罩了下来。
尘赦在他眉心亲了一下。
乌令禅对他的所有怨恨,都像是在诉说着在意。
尘赦轻轻笑了起来,好像自幼到大心中缺失的那块都在乌令禅这悲戚的“我恨你”中逐渐被填满。
“我都知道。”
乌令禅埋在他怀中,双手死死抓住他后背的衣袍,喃喃道:“阿兄……”
尘赦:“嗯,是我。”
乌令禅从小和人交际并不多,不懂别人家兄弟会不会如他们一样这般亲密,也不懂自己对阿兄的牵肠挂肚是否正常。
但在神志最癫狂最混乱的时候,乌令禅清晰地明白他对阿兄的感情并不对。
乌令禅抓着他的衣襟,茫然道:“喜欢阿兄……”
尘赦一僵,好一会才伸手指扶住他的侧脸,垂眸看他:“再说一遍。”
乌令禅神志昏沉,脸上的符纹正在缓缓消退。
看来苴浮君躺了十余年依然有些真本事,竟真的将那只不老不死的魔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