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风攥起拳头。
“我争取明年不犯错。我记得这是过年的时候韦星宇写的话。还挂在正中间,像是给大家下保证书一样。”
吴文峰声音低沉,缓和好久才用粗糙嗓音补上,“军人本就如此,向其致敬,奋勇向前,忠于人民,忠于国家。”
“我知道。”
周晚风点点头,“我只是发现一件事,我能喊出他们的名字来,如今面对他们的父母,我就只能对他们说他训练刻苦,团结勇敢,是一个好兵。甚至连其他宽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晚风望上吴文峰的眼睛,“我一直认为当兵就是服从,完成训练完成任务。一直到现在,看着被鲜花簇拥的他们的遗像,我才明白一件事,他们是我的兵。”
会为了一个命令,一个任务哪怕会死,也要继续执行的兵。
你没有深处现场你根本体会不到那种震撼。
周晚风如今也是。
追悼会开的悲伤且肃穆,上级要求对救灾牺牲战士的家属,以及子女教育,家属就业等问题优先落实安排。
一场救灾,连队里沉寂很久,直到新闻联播上都看不到灾区报道,已经知道灾区人民正在重建家园。
部队的日常也渐渐恢复正轨,寝室空掉的床铺,也被新来的兵填上。
新来报道的兵,就像一抹崭新崭新的色彩。
老兵最喜欢这类刚来的新兵傻里傻气的,一天无论何时见到,一准立正敬礼。本本正正,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三排也分到了新兵,人还是周晚风去营部带回来的。
其他人都被别的连队要走了,去营部的车被司务长借用开走采购去了,等人回来周晚风才去的营部领人。
领人回来交给连长吴文峰分配,填补空缺。
连队日常照旧,间隔一段时间训练队列,抓一些内务。偶尔早练跑个五公里,跑输的家伙当天都要留下来帮炊事班洗碗洗盘子。
鸡王还是带着笼子整天在训练场溜达。
等到后院的鸡仔长大了,司务长让人又照着样遍了笼子。所有鸡仔一鸡一笼。
司务长见人就夸等到过节的时候,连队就有走地鸡吃了。
可不是饲养场关笼子里那种肉鸡。
小鸡仔下雨死掉一批,还剩下十来只。
天天鸡王带着,当初那一批名字起大的“霸天虎,上天凤”的鸡仔死了之后,司务长严令不许给鸡仔起名,就是起也得起接地气的,好养活的。
如此一来,黑腿金爪的王狗蛋,红冠子大个头的王招财,浑身黑羽的王铁柱。
至于为什么姓王,因为司务长姓王。
日子还是往常一样,至于有什么不一样,估计只有三排的兵自己知道。
他们的周排长变了。
以前开排务会,班务会,周晚风大多会让班长主持,现在亲力亲为。
部队是没有秘密的,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队友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