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一听急了,这孵小鸡得多久啊,这天天东边刚露白,它就叫上了。
“司务长,你这鸡王一嗓子穿透力惊人,要不给换个地方,实在吵人,这休息不好训练就跟不上啊。”
“行,我给换个地方。”
部队里最不缺的就是能人,手艺人。
后勤部有个巧匠,刚好年前三排搭的架子剩下的竹子,劈成细枝子一条条的变成一个圆形灯笼似的笼,把大公鸡往里头一塞,齐活了。
好处是这鸡能从笼子出来,像个蜗牛似的带着笼四处溜达。
因为这,连队里冒出一个景。本来在农村没啥可看的,可在部队放个屁都能聊半天。这冠子鲜亮,器宇轩昂的带着笼子在营盘里到处溜达的鸡,挺招人稀罕。
司务长还给门口站岗的哨兵说了,特别留意这只鸡,别给放跑了。
年后初三启动训练,连着一周训练队列。
这鸡在一排排站着笔直,一动不动的兵之间,慢悠悠的晃着,成了亮点所在,晚上也没人收它回去,整天在溜达。
白天训练的时候士兵还特意留意它,休息空档有那童心未泯的兵,还专门翻石头,找蚯蚓给它,也算连队专宠了。
天暖和的时候,司务长买了几只母鸡,有几天没见鸡王。
后来听说母鸡们都抱窝了,随着小鸡孵出来也没人提了,倒是不少兵没事就往后院跑,看小鸡仔去。
光看着没趣,一个个还自作主张的认领一个,比谁的鸡长得大。“这黑腿金爪,一看就随它鸡爸,能长大高个。”
“屁,你得看鸡冠粉亮的这种,我这只漂亮精神,你看豆粒眼,细看还是双眼皮呢。”
“哈哈哈哈,鸡还双眼皮,你当比美呢。”
因为这鸡,连长私下还夸了司务长一顿,这鸡养的好。极大的分散了战士们的心思。
边南的春天好看,开不完的花,各种昆虫,蝴蝶都冒出来了,人呢也是季节性的,一到春天容易心烦气躁。
吴文峰带兵多年,经验丰富,他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一到春天个个肝火旺盛,情绪波动大,容易上火上头。
每年都有因为情绪上头挨处分的。
周晚风的靖巴语,南莱语说的有点模样了,周末她一准外出,就去一排长说的那个老市场晃悠一上午。去了什么都不买,就专门找人唠嗑。
快八十的大爷,一口的牙齿就剩一颗前门牙,自己晒得干烟叶,磨成细粉,装塑料袋里卖。
也不吆喝,来问价的都是上年岁的老头,手里没钱,又有烟瘾,买点烟丝找点报纸,学生作业本啥的卷吧卷吧就能抽一根。
周晚风出来一上午,就陪坐一上午,中午到点返回连队里。
大爷一到周末眼巴巴等着周晚风过去,年龄大在家说话没人理啊,就发现这小年轻喜欢聊天,特别会接话茬子。
“想当初两边画地界,想入哪边自个决定,我们村一大半的去对面,我就不愿意过去,他们这群人没少笑话我,如今年龄大了一个个都来羡慕我来了。”
大爷靖巴语方言特别重,吐音并不太标准,一开始周晚风听的吃力。听不懂的她就比划,也就明白过来,她也跟着大爷口音念。
“中间隔着一条河,一个林子,咱们这边大路修了,电通上了,一到晚上光光亮,再瞅瞅那边黑灯瞎火的。有一年下暴雨,对面有不少人家直接被盖住了,过了几天都没人去挖,惨啊。”
“大爷您和那边还能联系上?”
周晚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