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忘记冰冷,身体适应了。而且在淤泥里行走,消耗的力量很大,身体热乎,甚至有些要出汗。
好几次抬腿时队伍倾斜,硬生被队友拉住稳住了。
段航意咬牙,脚下似乎有个河蚌壳,硬生的用脚踩平,碾进淤泥里。
险象环生,终于到了岸边。
可陡峭的河岸要怎么上去?尤其扛着木头,这河岸徒手爬都困难。
“我们在前三名啊。”
曹宝山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兴奋起来了,“老余,咱们是前三名啊,加油,中午说不定有鸡腿。”
“别鸡腿了,你看看这个河岸怎么上?”
沙少行在前头泼冷水。
没看到老段都停步不走了吗。
沙少行低头,能看到老段脚下有血水出来,但他没吭声,老段不是因为这点小伤就想引人注意的人。
岸上教练员注意河对岸情况,看到好几组成功过河却对河岸犯难。
朱博宇扭头想找李和平说两句,结果李和平伸手指着河对岸让他看。
只看到那边有一组,领头第一人半蹲着,身子贴进泥巴里,另一个人踩他腿,背,肩膀,往上。
上爬的那人,木头的重量由身后人承担,爬到稳妥,调整姿势,一如第一个人一样,把自己摆成队友可借力的姿态。
朱博宇面色一凛,只看着。
段航意生生由第一个,变成奠基石,踏脚石。
肩头,背上全是淤泥,就连脸上为了持稳,硬是把脸嵌入泥里,硬蹭住,硬抗住。
双手上举抱着木头,身上担着好几个人重量,咬紧牙关硬撑着。
等到曹宝山上去,他下脚往下,一眼看到段航意脚底裂开一道口子,血水渗透到河水和泥里,加上半张脸蹭在泥里,大冷的天,他脸色涨红,脖子,额头上,手掌上青筋一鼓一胀,瞪着眼粗喘着气。
尤其,他双手还要承担大部分木头重量。
抛开新训的事,曹宝山得承认,段航意是个爷们。
李和平胳膊肘戳戳旁边朱博宇,不出意外,这组应该能成功上岸。
“老朱,怎么样啊,让你随口瞎说。看着没有,都有样学样,今个三组,十五个人的鸡腿,你让炊事班给你变出来?”
那边曹宝山踩人借力,成功上岸后,立马双手合抱木头,大喊“快,,快上来。”
段航意要撑不住了。
高春节脚蹬手扒上去,伸手拉拽余爱军。
沙少刚够不着高春节的手,段航意少了身上重力,撑起脚站起身把他往送一送。
可轮到他没有任何助力。
段航意粗粗摸了一把脸,把眼上,脸上泥巴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