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村里头要谁家做席,寻不着鸡鸭买,俺就把你那处说与他们听。”
康和笑着答应说好:“素日里头我们两口子没上你们村来杀猪,逢着上县里采买时上铺子里头来交待一声便是。”
回去的路上,范景驾着车子,见康和一个劲儿吃水,这些日子里头出去杀猪他的话比往前还密了许多,都在为着生意的事儿。
便是这般,家里养的牲禽也没得两个去处。
他默不作声
瞧着,
心里头不大是滋味。
倒是康和并不见急躁,
这般事得慢慢来,卖牲禽与做席的人家跟在城里头摆着摊子卖不同。
城里头人多,一日吃三餐,买只鸡鸭吃是寻常,只人来买,一回至多买了一只两只去,多时还是买半只。
乡里头谈的算是大买卖,一户人家置席面儿,少也上十桌,鸡鸭这些一买就得三五七八只的买,席面儿弄得大的说不得要十几二十只。
可席面儿不常有,有也不一定就要上他们那处买,但不论买与不买,事先还得教人晓得有他们那么一处在做这生意。
回去铺子上,康和跟范景把杀的猪收拾出来,两口子把一欢跟陈三芳换回去了几日,由他俩守着铺子。
康和弄了张牌儿立在摊子前,告知可售鸡鸭兔子鹌鹑这些。
识字的能自瞧,不识字的他挨着说与人听。
如此,康和就没再折腾旁的。
过了秋,范家家里头这阵儿也忙着,今年秋收地多了往年的三倍之数,请了四个专是秋月里头游走各乡间帮人收庄稼的壮丁,这才赶着秋时给收罢。
范爹盘点了一番,缴却了赋税,今年的粮食且还有三十五石,家里的粮仓堆得满满当当的。
范守林打生下起,几时见过家里头有过这样多的粮食。
他是既欢喜又担忧,生是怕有贼将他们家粮仓给惦记上了,夜里头起夜,人混混叨叨的都要晃悠着去粮仓那头瞧一眼才踏实。
一日里头跟起夜的牟大郎撞在了一处,黑灯瞎火的,把俩人都吓得够呛。
声响惹了栓在外头的两条狗跳起来叫,闹得一家子都匆匆点了灯爬起来,以为是又进贼了。
陈三芳便与康和说:“还是把这些粮食拉去县里头卖了,省得教你爹日日里头都不踏实。
不说他,就是俺心里头都惴惴的,咱家里的院墙矮,贼娃轻易就爬了进来,先前遭贼的事,俺们回回想起来都心惊胆战的。
咱今年里使了不少银子出去,这厢整好卖了粮食回些铜子在咱荷包里头。”
康和确也是这般想的,他们家虽人多,就是有贼来倒也不怕,但事无完全,要教这狡猾的东西钻进来,家里头不单是粮食,还熏做得有好些腊肉香肠。
这要教人弄了去,那可真当是损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