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犹豫了一瞬还是捡了些卤的鹅杂碎切了一叠儿与人端过去,便算作是谢他的甜水了。
张石力见着端来的卤味,愣了愣,他笑道:“如何恁周道。”
“谢你的甜水点心。”
张石力道:“这有甚好谢的。前阵俺见你丧眉耷眼的,想是有甚么不痛快的事,这般看着像是没事了。”
贺小秋微怔,心想这人啥时候瞧见他不欢愉了?
便是瞧见,想也是年初时为着说亲的事情,他都没如何表现出来,倒不想竟叫这人给看了去。
“没、没有的
事。”
张石力笑:“没事便好。要是有人欺你,你与俺说,俺定是弄他。”
贺小秋抿了下唇,他没搭张石力的腔,钻回自铺子上了。
康和跟范景寻着包三哥,同他说了想找个合适的人到家里头去帮忙做事。
包三哥问了他想要甚么样的。
康和同他谈在乡下做事,老实肯干就成。
包三哥记了下来,说有了合适的就来喊他去看。
俩人结伴回来时,就见着张石力大摇大摆地坐在铺子里,人酒都喝了两盅了。
康和瞧着有几块儿还没吃完的鹅杂,说张石力教人伺候的多周道。
瞧得是张石力特意给他们带了山鸡来,康和索性是拿来宰了,贺小秋那边铺子上有锅灶能弄饭,他干脆煨了半只,余得半只香炒,鸡血还能煮个鲜菜汤。
打铺子上捡些猪肉,另做俩菜,几人就在铺子上吃了个早夜饭。
过了两三日,包三哥就来回了康和的话。
“你同俺说了要人,俺就与你打听着合适的。这年头里没灾没仗的,劳力不好寻,听得是要下乡里做苦活儿,许多都不肯吶,抱着牙婆的腿哭,喊甭将他卖去这样的人家上。”
“牙人倒是不管这进了牙行里的去的是穷家还是富家,只想着能得钱便是。只俺瞧着这般的,便是兄弟领回了家去也未必踏实,何必是两厢耽搁。”
康和点头:“虽是买卖,可人与死物或是牲口不同,还得是你情我愿的才好。”
“今儿一早牙行上的熟人跟俺说来了新人,是肯下苦力的,成与不成,还得看兄弟你。”
康和便跟范景随着去了一趟牙行,包三哥提前交代了,一过去牙人就领了俩男子出来。
模样平平,瞧着年纪不大,就十五六的岁数,体格子倒大,就是瘦。
沦进牙行里的人,多少都是苦过不下去了才如此,不过也有那般大户里头才发卖出来的,人瞧着许还比外头的寻常老百姓还好些。
“既是包三哥的兄弟,俺也不瞒,这两兄弟是外乡带来的,旁的都没甚,独是一聋一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