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教康和不准躲懒,就要教他取个大名来。
康和拿范景无法,便认真想了想:“如今是二月天,二月里好,很快便能迎来春时,朝气蓬勃的景象。不如就唤做仲阳罢,二月不是又叫做仲阳麽。”
范景听着,心头默念了一回范仲阳,觉不差,这才点了头。
两人定下名字,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欢愉和知足,大抵便是初为人父的心境。
康和抱着孩子想啄啄,可又怕新生儿娇嫩,转便在柔软的小被子上贴了贴。
范
景看着康和多喜欢这孩子,眸间也是难得柔和,折腾了这样久,他才觉乏累,困意上头来,合眼睡了会儿。
家里头添丁,都欢喜得很,弄得跟过年似的。
大房那头范爷、范奶听得生了个儿,杵着拐杖也要过来瞅一眼。
范奶多得意,道:“便说那大师厉害,瞧瞧吃了符水,得个大胖小子来。”
康和跟范景没搭她的腔,倒是陈三芳忍不得她这般,好似生了个大胖小子是她的功劳一般。
她便诌道:“娘不晓得,那日拿了你的符纸回来,说是烧了弄水吃,一阵大风来,把符灰都给吹撒了。弄得一院子都是,俺说捋一点儿起来是那么个意思也没给捋起。”
范奶被噎了一下,一时没了话。
陈三芳见她脸色不大好看,也没理会,左右打她进门,范奶就不欢喜她,如今也不怕她再对自己多一些成见。
若或作以前,范奶哪许陈三芳这样怪气的跟她说话,定是要发作的,不过时今见二房这头厉害了,也是有了忌惮,默着没开腔。
这人,一贯都是爱挑着软柿子来捏。
范家里热闹了两日,新牵了羊单养着好生伺候下奶,亲近的几家都来看了回孩子。
就是康和跟范景,也有了几日才习惯下家里多了个小崽子的事情。
起初孩子就给装在婴儿床里头,同康和范景在一屋里头睡。
夜里俩人看了孩子睡去,说了半晌的话自也睡下,睡去半夜上,康和忽得醒来,起身跑去看看孩子,见睡得香,转又回来睡,一夜里头要起来五六趟。
人就跟魔怔了似的。
范景以前在山里养了睡眠浅的习惯,这两年鲜少进山,便是去也几乎不在上头过夜,又是跟康和睡在一处,他睡觉也睡得沉了些。
这朝有了大福,许是心头系着个事儿,睡眠又变得浅了,康和每起一回他都也便都晓得。
范景忍不得说这人,说他比起夜还跑得勤,孩子又没哭闹,也没弄出什麽动静来,怎就一回回的跑去瞧。
弄得大人倒是比孩子还吵。
“你不觉着怪麽,大福夜里头都不哭闹,我听人说养着小孩子多折腾,夜里孩子总哭,得起来抱着哄才睡得下。”
范景道:“又不是每个孩子都一样,许大福乖顺些。”
康和也就是觉得太乖巧了,他忧心忡忡道:“咱大福可别是个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