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比驴子劲儿更大,耐力更好些,若不是先前手头紧,定是也会选耕牛。
可现在家里头已经有了一头驴子,若是再配上一头母驴子,届时两头牲口养在一处,还能配种生小驴。
范爹听了康和的意思,还是想要驴子,他言识得个擅给牲口配种的人物,届时请了来给驴子配一配,生了小驴子家里就不肖再愁牲口不够使了,懒得养也还能卖出去。
康和便依了他的,没两日就牵了一头壮母驴家来。
先还怕两只生驴子关在一处打架,倒不想家里的那头壮驴瞅见了毛顺体健的母驴子两只眸儿放光,嗯啊嗯啊的发出叫声。
夜里头康和提了水去冲澡,打牲口棚前过,就见着驴子不安分的打着转。
康和放下水桶,拿了只酸梨给那驴子吃。
“往日里头睡得多早,响雷都不见醒的,今朝可欢喜得睡不下了。”
那公驴一口将康和手里头的梨给躲了去,也不吞,转给放在了母驴子跟前去。
“嘿,你这犟驴,倒还会来事儿。”
范景打屋里头出来,见康和提个洗澡水半晌都提不进去,他肩膀上搭着一会儿洗了澡要穿的亵衣,走了过去。
“怎跟驴都能说起话来。”
白日里头招呼来往的客,嘴巴都说得起白沫子了,竟也还说不够话。
康和道:“我瞅那驴子要不要骑母驴呢。”
范景觉这人当真是闲得慌,伸手自要把水提走,康和见此赶忙一溜烟儿又把水提去冲澡的屋里了。
范景无奈瞅了人一眼,跟着进了屋。
他脱了衣裳,拿葫芦瓢往身子上浇水,搓了澡豆使。
低头时,见着自己肚子不知觉隆起来了不少,白日里穿上衣服时不显,与往常也没甚么差别,时下瞧着,有些圆滚,与先前扁扁的腹部差别挺大的。
他算算日子,四个多月了。
看着隆起的肚子,原先皮肉上的几条疤痕也被撑大了些,他觉得有些怪异,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温和感受。
他看了会儿,轻轻在肚子上浇了点水,没似搓洗熏腊肉似的大力,小心的擦了擦。
康和见着人洗了半晌没出来,打外头问了几回,范景擦干了身子,穿了衣裳出去。
“怎么了麽,如何洗了这样久?”
范景摇摇头,教他快些洗了回屋去,起了闷雷声,约莫要下雨。
康和自是动作快,一张粗布帕子从头擦到脚,没半刻钟就溜回了屋里。
须臾,刷刷刷的雨点子就打了下来。
家里头的棚顶已修缮完工了,原先的草棚给揭了去,重新打结实了屋顶的框架,密密的盖上了瓦。
时下大风大雨也都轻易漏不得雨水进屋,说来也是运气好,把屋顶盖好的第二日就来了一场急雨,要再晚个一天半日的完工,说不得还要结实挨淋一回。
范爹说雨也恰当,正好是检验了屋顶的瓦。
这番家里头的石砖地也独一间屋子便铺完了,其实屋顶给修缮好,不再漏雨泥地面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