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珊一眼就认出被带上来的老妇人就是祖母。一身布衣裙钗,虽然还是干瘦如柴,但比起上一次见到状若活尸的模样好了许多。
楚肖氏上堂见到楚怀南,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清脆响亮,将楚怀南打的头一偏,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没等楚怀南反应过来,楚肖氏已经揪住他的衣领,赤红着眼,犹如地狱恶鬼般朝他嘶吼哭喊:“我是你娘,我生你,养你,你却这样报答为娘,这是为何啊?儿啊,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啊……”
楚怀南慌乱地去扯娘的手:“娘,你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儿子怎么可能会害娘……”
乔氏来帮忙:“婆母,您快松开,有话好好说。”
“啪!”楚肖氏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乔氏脸上。
指着乔氏恶狠狠道:“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撺掇怀南来害我,当初是你让吴嬷嬷带话,如果我让柳氏进门,你就去告怀南,要让怀南身败名裂,我才不得不对柳氏下毒手,为了怀南的前程,我什么都依你,你却要害我……”
乔氏懵了,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婆母这是要把罪责全推到她头上,来保全怀南。还是说,这是他们母子俩早就商议好的,拿她当替罪羊。
楚怀南傻了,娘这是在帮他?让乔氏担下杀害柳氏母女的罪责?
外头围观的人群又炸了。
“我还以为楚大人在老家有妻女的事,乔氏并不知情,原来乔氏早就知道,是她容不下那可怜的柳氏母女。”
“一张床睡不出两样人,依我看,这夫妻俩都不是东西。”
“会不会是这老太婆为了帮自己儿子脱罪,诬陷乔氏?”
楚灵珊听着周遭的议论,心里疯狂呐喊:不,不会的,娘什么都不知道……
程青澜冷冷看着狗咬狗大戏,心底冷笑,希望老太婆给力些,好戏还在后头。
堂上三人闹得不可开交,裴大人不得不下令让衙役把三人分开。
乔氏顾不得维持官家夫人的形象,哭诉:“请大人明察,柳氏的存在,妾身昨日才从府里下人议论中得知,妾身惊疑不定,立即命人去庄子上找当年派去梧州接人的吴嬷嬷来问话。谁知,妾身的人到了庄子上,才发现那吴嬷嬷已经中毒身亡。妾身害怕吴嬷嬷的死会连累到夫君,只好命人将吴嬷嬷悄悄埋了,这些妾身身边的汪嬷嬷,还有庄上的人都能证明。”
“妾身先前确实不知夫君在梧州老家娶过妻且有一女,当初妾身的父亲再三问过夫君,可曾娶妻,是夫君斩钉截铁地说,不曾。父亲这才将亲事订下,妾身与夫君成亲十八载,夫妻恩爱,从未红过脸,吵过架,故而妾身从未怀疑过夫君说的话,没想到,婆母为了保全她儿子,却将脏水泼在了妾身头上,大人,妾身冤枉啊……”
乔氏字字血泪,把一个受丈夫蒙蔽,对丈夫深信不疑的受害者形象演绎的楚楚可怜。
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乔氏心中暗恨:这是你们母子先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想让她顶罪,没门。
楚家可以倒,但乔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