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简简单单的二字,藏了鸟翁一生的风霜。
所有人都叫他鸟翁,兴许连他自己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完全不重要。
鸟翁又感慨起来:
“我年轻时性格孤僻,不喜人群,偏爱特立独行,老来之后反而害怕清净了,所以才养那么多鸟陪着我,之所以还在江湖上游荡,一方面是还平山王的人情,另一方面则是不用让我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待着。”
看着鸟翁语气与眼神里流淌出的无奈,闻潮生有一种淡淡的恍惚感。
他好像回到了吕知命的那间小院里。
鸟翁一身修为,却被困顿于红尘俗世内,吕知命同样如此,强如他那样不知境界、但大概率是天人之上的存在,亦有无法解答的困惑。
闻潮生忽然轻松了很多。
原来不只是他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家都有。
“你跟仲春熟么?”
闻潮生忽而转变了话题,变得八卦了不少,鸟翁沉默了片刻,道:
“关于她的事,我不该讲,若是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她本人。”
闻潮生笑道:
“你与我讲了,我绝不外传……另外,若是你愿意跟我分享些无足轻重的故事,我日后可以常来找你喝酒。”
鸟翁的眼神慢慢移到了闻潮生的脸上,盯着他半晌之后,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闻潮生道:
“老朱以前与我讲,仲春本是秦侯麾下的第一高手,而秦侯与宁国公交好,为何仲春忽然背叛了秦侯,去了平山王那儿?”
鸟翁道:“道理很简单,她与秦侯闹了矛盾。”
闻潮生道:“秦侯是齐国极有名望的王族,他能心甘情愿地任由麾下门客叛变?”
鸟翁道:“她不是秦侯的门客,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