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皇乘荒这才意识到父帝是当真动怒了,他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跪在地上一路爬至他的脚下,连父亲也不喊了,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到:“爹!爹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没有做好君皇之位,没有守护自己的万民族人,丢失神域国土,您判孩儿死罪,孩儿无话可说。
不过事已至此孩儿……孩儿还是希望爹爹能够体谅一下孩儿的不易,孩儿不似自己的八个兄长哥哥,自幼有父亲陪在身边,亲身教育何为大义,何为苍生责任!
我少不更事,可怜无父亲相陪相教,父亲便弃我长绝而去,我资质愚笨,在歪路上越行越远便是罪无可恕了吗父亲!!!!!
你如今回来,孩儿我欣喜若狂,若父亲日后对孩儿谆谆教诲,孩儿愿意赎罪!愿意向所有人赎罪!便是父亲褫我仙衣,君皇称号,孩儿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可是父亲!可是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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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可以一上来便直接弃我于不顾,这几十万年来你从未管过孩儿,怎可……怎可一上来便定孩儿死罪!
如果愚钝是死罪!如果愚钝平庸是死罪,当初您又何必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活受罪!父亲啊!我只是个没爹爹的苦孩子,我只是想让您,想让您多疼疼我!你就怜惜疼我这一回吧?”
君皇乘荒可不是什么庸才蠢才,他只是没有经事之能,耽于享乐却从不是什么蠢笨之徒。
他见势不妙,却是能够一语切中要害,正中父帝多年来心中的隐痛。
父帝有着惊世之才干大能,他是慈君却能够在当年那场仙魔大战的乱世之中平定乱局。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毫无弱点。
他并未亲自教导君皇乘荒,眼睁睁看着他步步行向错处却无能为力,本就自责不已。
如今君皇乘荒一口声声切切的‘爹爹’唤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虽不曾叫他立场原则有所动容,可是难免让他深深彻骨悲痛起来。
“乘儿……”父帝心头犹遭火灼,滚滚翻涌成难言悲戚,他缓缓伸出手掌,轻轻抚摸君皇乘荒的脑顶。
对于他的触碰,君皇乘荒身体一颤,随即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欣喜若狂状,眼泪夺眶而出,长泪纵横之下,如同孩子一般用脑顶蹭着他的掌心,试图获得他的怜悯与疼爱。
“爹爹……”
“老子去他娘的,老得快成精的家伙,竟还有脸面玩这一套,恶不恶心!!!!!”
百里安并未出言打扰眼前君皇乘荒沉浸于的‘父子情深’画面,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闪了一出来。
一记窝心脚,正中君皇乘荒的胸膛,顿时爆发出沉闷的骨骼暴鸣之音。
君皇乘荒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在这片山头之上,竟还有第四人。
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想不到,在这世上,除了他这样的亲子以外,还有谁能够近父帝的身。
他根本反应不及,一声惨叫里,连父帝的衣摆都来不及抓住,就被狠狠地踹了出去。
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血,那一脚倒是未叫他受多大的内伤,只是在他那声嘶力竭的喋喋不休哭泣诉说之下,一时咬了舌头,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
面上泪水还来不及拭去,便见空间隐动里,自一道猩红开裂的虚空里走出一个头发张扬赤红,手臂脖颈皆生大片厚厚鳞片的高大男子。
看清那男子长相,君皇乘荒浑身一震,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那个人,眸子里几乎要淌下血来:“是你这个孽种!”
随即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君皇乘荒明显崩溃起来,便是连脸上的悲戚之意都再难维持,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狂怒,但却无法掩饰恨从心起的绝望:“父亲宁可接受这个弑父反叛的杂种,都不愿意给儿臣一条活路,原来在父亲心中,果然还是最偏爱这个小杂种!”
“别在这里一口一个小杂种了,老子以前是在意这些东西,可是如今,老子早已没了这些执念。”
妖皇傲疆将自己的骨节捏的咯吱作响,一脸狞笑道:“老子是犯下过大错,死比活着容易多了,若是死能赎罪,老子愿意赴死将性命交给父亲,可是你与老子最大的区别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错。”
他上前两步,横拦在君皇乘荒与父帝之间,冷声道:“方才乘荒兄长哭得倒是好生悲切不能自已,可你若当真知晓自己过错,又何必言语刺激父亲此生最不能释怀的伤痛。
说白了,你不过是太过卑劣,知晓如何利用人心弱点来为自己谋取生路,为了苟活不择手段,你也配让别人放你一条生路?你在这求生路的时候,可曾想过被你放弃的子民,被你抛弃信你至深之人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