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原征西将军司马望性格宽厚,在关中八年抵御姜维北伐颇有战功。此番出征蜀国,大将军以钟会为大都督,特意将司马望召回洛阳待用,尚未述职。
不如建议大将军授予司马望中护军之职。”
辛宪英给羊徽瑜提了一个建议:让司马望代替羊祜担任中护军。只要去跟司马昭说,此事不难成行。
如今司马昭死死咬住让羊祜担任中护军,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选罢了。
一旦他接受了司马望,那么也就不必为难羊祜了。
“堂婶所言字字珠玑啊,我这便去大将军府走一趟。”
羊徽瑜大为赞叹,她这位堂婶被称为“女中诸葛”,在家族内部颇有声望,今日又是大展风采。
司马望是司马家的旁支,其父是司马孚。司马孚是司马懿的弟弟,他们这一支,想夺权稍微远了点,没有可能性。
司马昭之所以不让亲弟弟,诸如司马伷之流担任中护军,其实也是有些担忧家庭内部的纷争。毕竟他夺他兄长司马师的权,已经是有案例在前了。
辛宪英所言,可以说完美契合了司马昭的政治需求。
“不着急,你陪我去院子里走走。”
辛宪英微笑说道,拉着羊徽瑜的手,走到院子里。
此时白雪铺满了院落,几株红梅迎风绽放,为这雪白而死寂氛围增添了些许亮色。
辛宪英走到一株红梅跟前,残忍的将花朵摘下,然后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的摘下,将其随手丢到地上。
“当年你嫁入司马家,成为司马师的继室。我眼睁睁看着你一点点的生无可恋,活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正如这腊梅一样,即便是当初开得不惧风雪,也终究会慢慢凋零。”
辛宪英长叹了一声。
羊徽瑜不语,她不想提起过往那些辛酸往事。
“只不过。”
辛宪英顿了顿,那双已然出现浑浊的双目,紧紧盯着羊徽瑜那清冷俏丽的面容继续说道:“只不过,我最近发现,这朵已然凋谢的腊梅,居然重新充满了活力,再次迎风绽放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听到这话,羊徽瑜心中十分紧张,却又尽量保持面色平静,没有接茬。
辛宪英面带微笑,凑到羊徽瑜耳边嘀咕道:
“当年我尚未出嫁,听闻家里给我寻了一门亲事,正是羊氏的羊耽。我不想就这么嫁了,提出要见他一面。待我与他见面后,感觉非常满意,于是心中便有底了,对父母安排的婚事不再抗拒。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我,写在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要多多保重啊。”
辛宪英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羊徽瑜的手背,随即转身朝着卧房走去。
羊徽瑜叹了口气,她或许真的已经伪装得很好了,或许那些满脑子都是勾心斗角的男子,压根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但是她现在的心思,却瞒不过那些聪慧的“过来人”。
一朵本已经在不断衰败的花朵,骤然间重新焕发了活力,这其中的蹊跷,或许已经昭然若揭了。
为人厚道的辛宪英选择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