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的眼前愈发昏花,她快不行了似的,雀漓潇觉得自己做下蠢事,慌慌张张跑出去找樱祭夜。
雪団不离不弃,一直在她的身边,用柔软的粉舌舔舐着虫儿眉宇间皱紧的痛苦。
她的双手死死揪扯着,心口凸起的那一点点皮肉。
金缕丝,不能断,她也不能松手。
一旦二者缺一,她也该去地府报道。
就在虫儿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满满都塞着一个人的身影。
独孤斩月,独孤斩月。
她还不想死,只要一想到这个可爱可恨的名字,将来绝不会镌刻在自己的墓志铭上时。
她真的不愿随随便便去死。
她还没有在独孤斩月的面前,活成幸福无比,又耀武扬威的模样,如何能轻言死亡?
剧痛难忍,隐隐约约中,虫儿看见雀漓潇回来了,他带来了樱祭夜,樱祭夜的五官简直模糊成一团,唯独紫色的头发让人在濒临昏迷中,也记忆犹新。
虫儿大约听见他在嘶吼,一掌将雀漓潇拍昏在地,也大约觉得他把自己横抱起,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赶去。
虫儿仿似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是三个字的还是四个字。
总之,樱祭夜听后如雷贯耳般叫她闭嘴,她的耳骨嗡鸣,依旧听得清楚他语气中均带着不甘与恼火。
就在两人要冲出大门的一瞬间,虫儿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又高贵冷气扑面袭来。
云天交接处飞来一条洁白的巨大身影,分明还是日头高照,那巨影反像是自月华中诞生一般。
金乌被华白的巨影遮挡一半,碧色的天野中,另一半出现了冉冉高升的月盘,炎光粼粼,如蛇似龙。
月盘从九霄诞临人间,匆匆迎来,乘风破浪般悴疾。
虫儿迷糊间感觉,月盘中缓缓衍幻出个风轻云淡的人形,那人伸出一双梅兰寒霜般冷清的双手,从怔呆的樱祭夜怀中抢过了自己的躯体。
她看不清他的脸,就已然觉得那脸的主人,销骨难忘。
就像是一剂大补的灵药一般,骤然抚平虫儿周身的全部撕痛。
是他,。。。。。。
虫儿轻轻地,知足地阖上双眼。
此刻之后,她的手从牢牢攥紧的心口上,蓦地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