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郑都事来年要上调吏部,可如今这一来。什么都没了。”,“就是……谁会料到官家会如此效仿熙宁,更没想到那苏仲耕会被提拔至此,啧啧、如今可是一跃万人上,今早就看到好几拨拍马屁去了。”
“瞧你这酸劲儿,有能耐你也拍去。这新司建制想来人员不够,如今既然让那苏进主事,那他提拔一两个上去还是没问题的,可惜咱们这些个底层皂吏没钱没门路,这辈子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座中的李钦奉本就心烦苏进,可到这头来,还是听着这些絮叨,心中不快,就在那儿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李老这又是怎么了?”
郑居中见对方喝闷酒,就随口问了句。这老头为人势利。痨话又多,所以旁人都很反感他,自己因为和他邻里才稍显客套,不想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佳邻,眼下不好让他喝醉在府里。所以就随口打了他个岔,旁边几个长史也是如此,不想这老头居然真的打开了话匣,把苏进“强娶”他李家女儿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言语中,是无法描绘的郁结与愤懑。
可当他抬起头看时,眼前几人却都怔怔的看着他。
“李…李老是说,李家与苏仲耕结亲了?”
李钦奉捶胸顿足,“可恨我李家势孤,不能挡御此獠。”
他说这话时,几个长史互相交换着眼神,再看向那李钦奉时,眼神都变得从未有过的炽热,最后也不知是哪个先伸出去的笑脸,都快贴到老头屁股上了。
“李老所言甚是,那苏仲耕当真可恶,来来来,您且随我回府叙谈,小辈定当与您秉烛夜谈!”
“去去去~~”旁边一把推开他,“听说李老好品陈酒,正巧了,鄙人前天刚得了坛三十年的公雅,想着无人对饮甚是苦恼,如今遇着李老这般酒友,岂有不大醉人生一回!”
“来来来,李老且随我归府~~”
“去你个陆蹶子!是我先请的李老!”
这好端端的宴席突然就这么闹开了,这显然让主人家面上难堪,郑居中黑了个脸,将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我看今晚的宴席就到这儿吧。”
众人看他面色有愠,知道拂了主人家面子,尴尬之下只能一一告辞,不过临走时还是“勾引”了一番李钦奉。
李钦奉确实老糊涂了,到如今还没反应过来,怔怔问郑居中是何缘故,看的郑居中哭笑不得,只得把天窗捅开。
“我的李老啊,您现在可是和新相结了亲,您自己说呢?”
李钦奉慢慢张大了嘴,以前老揪着苏进商贾的身份,居然忘了人家已非吴下阿蒙,自己居然这么老糊涂。
啊呀!
他一拍大腿,老脸都涨红了。
……
……
朝堂的动荡目前来说是影响不到民间,尤其是一品斋这几天歇业,所以京里的百姓并不知道发生了如此震撼的人事变动,不过像青楼楚馆还是能看出些苗头的。
因为官客少了。
在矾楼,二楼阁子里。
李媪将几个红姑娘叫了过来一阵数落,突然之间少了大批官员光顾,她当然先把原因归结在酒楼身上,等气出完了,倒也回复了理智,让酒楼的小厮龟公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哪个酒楼出了新雏。
她推出门,见着个女婢从廊道那儿端茶过来,忽然想起来李师师,便把人唤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