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本来就是赵辉吩咐过来负责这边事务的,自是要去现场。
王景弘也没想到过来迎接临安公主回南京却要多等几天,不过既然领了这个差使,他说左右无事,干脆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而王景弘要去,江浦县不能没有人作陪。
从他给江浦县诸官传太子口谕来看,其实他也有代太子来看看江浦县赈济安置灾民实情的意思。
于是罗远经亲自陪着,江浦县的衙役跟了一大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西面去,邓修文也跟着:他得把那边工棚赈济点的事安排好。
现在王景弘奉太子之命来了江浦,岂能不把事情做好?
他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旨意内容,皇帝居然从驸马爷之请,那宝庆公主府的事情能耽误吗?
况且宝庆公主府这么快就把买田银拿出来了,其他几家还筹个什么劲?赶紧交到县衙!
罗远经一路上对赵辉赞不绝口,王景弘听着越来越觉得赵辉了不得。
他知道皇帝对海寿另有密令,可见也震怒于这次的流民事件,海寿一定在暗中查着实情。既然是在查,就说明皇帝在这件事上偏向太子。
赵驸马这次虽然惹恼了居心不良的幕后之人,但在皇帝和太子那里定是更得信重——他来江浦一趟就办了两件事,件件都得圣心。
终于到了马骡圩,赵辉早已提前得报,迎在北面江堤大路的高旺河桥头。
“王公公,多日不见了。”
“驸马爷折煞奴婢。”王景弘不肯受他的礼,“工役之事,驸马爷竟也亲力亲为。奉太子殿下之命而来,驸马爷连夜遣人过江传命拿买田银,心系灾民一至于此。到此一看,已是井然有序了啊。”
“仓促安排,多亏了江浦县上下帮忙。”
旁边不远处的金良臣、庄瀚都屏气凝神,今天倒是来得巧,那么他们两家的“善举”也能传到太子殿下耳中了?
“听说驸马爷准备这几天就呆在这边?”
“我先招了六十余户流民,盼从做事上看看哪些适合将来作为庄户。”赵辉往西北面指了指,“另外庄家又让了五百亩官田让我们公主府来打理,我想着以后作为诸位长公主殿下的籽粒田,这些事都在这一带,因此过来忙几天。”
“哦?诸位长公主的籽粒田?”王景弘倒还不知道这事,闻言惊讶不已。
“庄家见我先选了流民安置,就让了过去佃耕的五百亩官田,免得圩地尚未垦好,府上要一直养着这些流民。”赵辉叹了一口气,“百余流民,府上养个两三年倒不难。倒是来江浦后,公主殿下见长姐寡居清苦心疼不已。再想到另外几位姐姐都是寡居,这五百亩官田干脆做籽粒田。每年所得分成八份送到诸位姐姐那里,也算我和公主殿下一片孝心。”
王景弘赞叹不已:“如此一解流民倒悬之急,二则更显驸马爷深得陛下所言‘事莫大于宗室亲亲’之意!”
“事出突然,只好多花些精力。好在阮司副恰随王公公过江而来,我省事很多。”赵辉指了指南面,“王公公,罗知县,移步过去歇歇脚用点茶水吧。如今简陋不已,亏得金玉将军之子帮忙先支了帐篷起来。”
于是这路上,金良臣和庄瀚得以在王景弘面前露了露脸。
庄瀚心急不已:难道大哥还没得到消息赶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