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陈可夫已经送进大理寺了。”
晚上时,陈宝向皇帝禀报道。
皇帝没有说话,继续的看着这一篇《国富论》。
看完之后,放了下来。
陈宝连忙去接过。
而陛下的心思,看起来全然不在这个二品大员身上。
“江南织造署。”
说出这五个字后,皇帝徐徐点首,然后看向一旁的公公:“如若是交于你的那些干儿子去做,能替朕收到钱吗?”
“……奴婢等人不过是一群阉宦,只懂伺候陛下,对于这些家国大事,怕是能力不足,恐耽误了朝廷,对不起圣上。”陈宝相当谨小慎微的说道。
“阉宦好啊,不需要给儿子铺路,贪墨那些钱财,也无处可用。”皇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况且,哪怕多少贪些,也是人之常情。”
“…多谢陛下信任。”
陈宝不敢接茬。
太监怎么可能不贪呢?
大宦官更是嗜贪如命,跟那些世家相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太监为什么要贪?
问的好。
一个人,连命根子都没了,作为男人最大的爱好失去后,不贪钱,不贪权,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受欺凌的人只能够通过欺凌他人,来取悦自己。
“宋时安说的对,真要搞这个织造署,就只能是宫里的人去做。这样,钱才能收到宫里来。”皇帝相当中肯的评价道,“这全天下举人琢磨的主意,写的策论,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五个字——江,南,织,造,署。”
宋时安一直想的都是开源。
连俸禄都发不出来的国家,何以节流?
屯田也好,织造署也好,都是落实下去之后,切实可行的战略。
皇帝是心动的。
“你说,他也没有当过官,为何就能直接当好官?”皇帝倍感奇怪的问道。
“……奴婢,也觉得困惑。”
“说不定他是天生的能臣,放眼古今,阅览史书,像这样的人,也不是说没有。”皇帝表情平静道,“而且可喜可贺,他还是一个忠臣,铮臣。”
他这话,让陈宝有些害怕,总感觉在酝酿些什么,遂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