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鸟总要离巢,就当让他们早些长长大?
这理由崔谨自己都觉得别扭牵强,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安顿弟弟妹妹。
过了几日元清晃到她跟前。
崔谨原先对元清只有愧疚之情,愧疚之余尽是平淡。
无所谓心悦喜欢,也无所谓厌恶憎恨。
如今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依旧谈不上讨厌,只是不想见他。
元清出现的霎那,崔谨只觉心似乎沉了一下,本来畅快的心情莫名染上烦躁。
谁知元清张嘴便放出一道惊雷:“元秉在边关意外身故,灵柩不日到京,明怀,你更衣准备一下,随我先去晋王府吊唁。”
陇山道粮仓失火,疑云重重,崔谨做过一番推测分析,最后也没有论断。
不久崔大人遇刺,她心底将两件事串到一起,怀疑是太子所为。
可火烧粮仓、刺杀宰相,这种自毁长城的事一国储君真能做得出来么?
仅仅为了阻碍战火?阻止晋王势力继续坐大?
那为何要对爹爹动手呢?他于储位一贯不偏不倚、没有向背,威胁不到太子啊。
如今元秉死了。
元秉的死犹如一把炬火投入崔谨纷乱心海,一把火将乱麻烧尽,只剩下那个最有可能的推测。
是爹爹推荐元秉持节巡边,他又一向主战,让太子心有怀疑,以为他暗中偏向晋王了吗?
太子他怎敢?!
趋小利而舍大义,社稷江山若落到此人手中,后果崔谨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也仅是她肤浅推测,没有实据。
没有实据便不能凭己心妄加推测,更不能由此在心中给别人“定罪”。
崔谨定了定心神,向元清行了一礼出去更衣,路上一直在思索不停。
所有事都是太子所为么?
晋王呢?若他也有所参与,如今的局势是各方合力造就呢?
晋王势力再大,毕竟不是储君,此时应该重在拉拢朝臣,在爹爹貌似有心向他的情况下,断不会再对爹爹出手。
那刺杀爹爹,只能是太子所为了。
最介意的事断定是太子,崔谨对这个国朝未来的君王满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