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小时还没能和外部恢复通讯,看来研究组那个号称能“全域贯通,一触即达”的最新款传输设备也不过如此,好意思叫“破界”,易恪摇摇手指:“幸亏我们霍部慧眼如炬,没有高价采购第一批货!”
庄宁屿把T恤叠好,脑子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失去联络诚然有规则区本身的原因,但似乎也能有另一种可能,傅寒所经营的就是信息通信产业,技术很新,换言之,如果他需要的话,应该是有能力对破界做出一定干扰的。
易恪在他面前晃晃手:“怎么在发呆?”
庄宁屿回神,为了避免某人又er地借题发挥,他选择无事发生,低头继续叠衣服。前年618买的短袖质量不大好,一年就洗得松松垮垮,领口也敞着,易恪双手拎起来仔细欣赏:“老婆你这件衣服好性感,晚上可以不可以穿给我看。”
庄宁屿哭笑不得,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易恪顺势笑嘻嘻地把脸贴上来,在掌心小狗一样蹭蹭:“就收拾这些吧,别忙了,不够我再给你买新的,先过来抱会儿。”
于是庄宁屿就真的和他抱了一会儿。窗外夕阳西下,福星苑这一带因为要拆迁的缘故,各种小摊贩已经搬了个七七八八,往日喧哗不再,变得有些冷清。他其实是个有点恋旧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放着新楼盘不买,而是选择买下隔壁打通,忍受着老小区隔音差、漏雨、墙体开裂等一系列问题,继续安安稳稳住了这么多年。而眼下,在看到社区群里一户又一户的“已搬”报备时,在看到连熊奶奶都被女儿接走时,他其实有些感激易恪的闯入,让自己能在一种比较舒适的状态下,无痛进入另一种新生活。
易恪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低头亲了亲,又把人抱得更紧。
他打算送给他一个礼物。
但现在
暂时不能说。
今天的晚餐选在一家新开的牛排馆,味道很好,环境也很好,有庄宁屿钟爱的咸蛋黄小甜品,易恪甚至还请小提琴手为全场,主要是为老婆演奏了一曲《G弦上的咏叹调》,非常非常浪漫,唯一不好的是窗外风景,看出去正好是青鸟阁,傅冬所住的楼盘。
此人的行踪近期被严密监视,周围估计有不少同事,庄宁屿只随便往楼下一扫,就看到了两辆熟悉的公务车。易恪叫来服务生,打算慰问一下苦兮兮的加班同僚,等会打包点吃的下去,结果菜单还没翻两页,外面就响起了阵阵刺耳的警铃声!
“怎么了?”
易恪拉起庄宁屿,两人匆匆赶到现场。
“庄队,小易。”
同事往楼上看了一眼,“傅冬家里出现了规则区。”
庄宁屿眉心一皱,现如今所有的规则区,都是建立在“惩恶扬善”基础上的,而这当中的“恶”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和人命相关。凭空捏出一个规则区在现有经验中并不可行,况且也和规则区出现的最初理念相悖,毕竟“它”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能被轻易操控的游戏,而是庄严的道德法庭,只为会“正义”而生。
那么傅冬家里曾经发生过命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命案与规则区的关系……一般都是先有前者,再有后者,但现在这个,庄宁屿看了眼易恪,易恪试探:“你的意思是,傅冬为了能给他自己制造出一个规则区,专门杀了人?”
庄宁屿点头。傅冬背后是隐形巨人,而隐形巨人一直在研究规则区的各种操控方式,这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天方夜谭。而很快,楼上的情形也证实了这种猜测,行动队员们无法进入规则区,青鸟阁的其余住户仓皇撤离,白雾不断向着四面八方漫开,很快就填满了整个房间,远远看过去,像一块豆腐般的实体。
“房间里都有谁?”
“傅冬和他的妻子宋乔薇。”
……
宋乔薇此前从来没有进过规则区,她站在一片空荡荡的白雾中,有些嫌恶地拂了拂身上湿腻的潮气,问丈夫:“这里没有车吗?”
“利亚姆说会有。”傅冬说,“走吧,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