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双方沟通的全部内容,在挂断电话后,老板就出了门去公园接狗。
钟平鹤稍一思忖,问:“你和他第一次通话时,在信号断掉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多余的声音’,比如说,音乐声,铃声,或者第三人的说话声?”
猪肉摊老板被问得一愣,点头:“对,是有音乐声,有点像广播体操那种音乐……就是用喇叭放出来的,带播音腔的女声,有空旷的回音,但具体是不是广播体操,我确实没听出来,对面挂电话的速度太快了。老师,你真是神了,怎么连这都知道?”
房间内的其余调查组员也觉得老领导神了,“对方之所以挂断电话,是因为周围突然响起了会暴露自己身份或位置的环境音”,这种联想虽然不复杂,但刚才在问话过程中,确实没有人反应过来,全都被猪肉摊老板的“信号不好”给带跑偏了。
面包车里,
易恪竖起拇指:“不愧是我老婆的姥爷!”
庄宁屿转动方向盘,面包车继
续在山道上疾驰。不管“广播体操一样的音乐”到底是什
么,既然被猪肉摊老板听到了,那他就从一个普通的,捡到狗的人,变成了理论上的“知情者”。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自身安全,知情者是需要被抹杀的。
在石榴山成为规则实验区后,民用无人机就被禁飞,眼下天上只有秩序维护部前两天最新配发的,几乎能做到完全静音,并且自带隐形涂装的街溜子侦查型无人机,背靠国家的好处实属非法机构所能想象,轻轻松松就能把整座山一览无余,技术组的同事向庄宁屿汇报:“庄队,目前这条路上和你距离最近,并且同方向行驶的,只有一辆黑色吉普车,坐标点我已经上传了。”
“车
里几个人?”
庄宁屿问。
“能看到的,加司机一共两个。”
技术人员说,“时速大概在110。”
庄宁屿开的这辆小破面包和古董无二,走起来叮铃哐啷的,时速撑死80,技术人员继续说:“正常情况下,吉普车会在十五分钟后追到你们。”
当然,目前暂时还不能确定吉普车就一定有问题,交警那头已经查过,至少它的车牌和车型是能对上的,目前登记在一家租车行名下。
面包车继续往前开了一段路,耳机里又传来技术人员的声音:“庄队,他们加速了。”
无人机把拍摄画面实时传输到了庄宁屿的手机上,黑色吉普果然正在明显提速。技术组的侦测结果显示,这条路上并没有新的规则区可以让他们利用,那对方十有八九是打算硬碰硬。
“庄队,小易,我们的无人机已经做好了准备。”技术人员提醒。
庄宁屿说:“好。”
易恪拉紧扶手。此时吉普车已经开过山弯,出现在了两人肉眼可见的范围内。
随着两车距离的拉近,发动机的声音逐渐被放大,在空荡荡的山体间回响着。面包车的后窗上贴着防晒膜和乱七八糟的彩色贴纸广告,有效阻隔了视线,对方并不能看清车里坐着的到底是谁,但车牌号正确,加之车里正在源源不绝传出的“werwer”狗叫,已经足够证实这就是目标车辆。吉普车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一名男子手握枪支探出半边身体,然而还没等他瞄准,手背就传来一阵灼意!
皮肉被烧焦的气息传来,被高温封住的鲜血丝缕渗出,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枪支连着断指“当啷”落地,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几秒间。男人后知后觉惨叫出声,一屁股跌回座椅。司机余光一扫,口中咒骂了一句:“操!”下一刻,一发子弹就从面包车中射出,“哗啦”一声,吉普车的挡风玻璃被击穿,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向着四处蔓延,中控台冒出焦黑的烟,司机却并没有踩下刹车,而是大力把油给满,改装过的坚硬车身如同炮弹,对着前方的面包车就高速撞去!庄宁屿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说:“抓紧!”
在两车即将相撞的一瞬间,面包车猛地拐弯,改变方向朝着山下陡坡冲去!轮胎在柏油路面上划擦出深色痕迹,春日里稀疏的林木“咵咵”打过挡风玻璃,松针和腐木的味道从碎裂处灌进来,刹车与粗壮树干阻止了车辆进一步下坠,而上方的吉普车因为车速过快,被方向盘带得原地一百八十度甩尾,司机用力把刹车踩到最底,在峭壁边缘堪堪停稳,一手抓向身侧的枪支,然而还没等他拉开车门,五架无人机就已经悬停在了车辆四周。
庄宁屿抽开安全带,顺手关了正在不断发出高分贝wer声的扩音设备,和易恪一左一右下了车。山道上,司机正在按照无人机的喊话,拖着同伙离开车辆,高举双手,原地蹲下。易恪打开手铐走上前,冰冷的金属刚接触到司机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咬合,对方却骤然暴起,纵身朝着陡坡下滚去!
枪声四起,两架无人机应声落地,司机的枪法极准,在极高速的奔跑和树枝干扰下,依旧能一击即中。庄宁屿刚想去追,易恪却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根本来不及阻拦,他太阳穴顿时一阵胀痛,对技术组说:“支援一下小易,对方应该是个S级。”
而司机那个手指被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