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共秋还在看病历,闻言也没分视线给许觅清,只是道:“是啊。”
“什么手术啊?难度很大吗?”许觅清问,“怎么感觉叶老师有点。。。。。。”
微顿,许觅清把紧张两个字换掉了。
“有点慎重。”
“难度很大哦。”谢共秋道,“一般医生还真做不来,刚把病人收进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开了多少会,最后的手术方案都还是你叶老师提出来的。”
“所以就他来做?”
“因为没人有把握去做啊。”谢共秋好笑道,“你知道这个手术的难度和风险有多大吗?”
“我给你通俗点讲吧,你可以把这种肿瘤当成一种植物,像是藤蔓之类的,可能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偏偏长在了房屋的主梁上,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割掉藤蔓的同时,还要保证不能让主梁塌了。”
许觅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谢共秋见状笑道:“但是放轻松,你叶老师能力和水平都很强的,人做手术的都不紧张,你搁这紧张的跟个什么似的。”
许觅清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那我没啥事了,谢老师你忙,我就先走了。”许觅清小心翼翼地点了点门,做了个遛了的手势。
谢共秋点头说好。
许觅清立刻脚底抹油地跑了。
在忙碌过程中,许觅清时不时抽着空就去手术室门口晃荡两圈,手术室的门一直紧闭着,就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不少,沉重地像块铁坨似的压在心口,让许觅清总也放不下心来。
一晃眼的功夫九个小时就过去了。
马上就可以下班走了,但是手术还没有结束。
许觅清把收尾工作做好,又在手术室门口踱步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等到叶祈安出来,就被谢共秋催促着回家去了。
许觅清走了没多久,手术就结束了。
历经九小时三十四分钟。
一场接近十个小时的手术,饶是铁打的人都会感到疲惫,尤其是这九个多小时要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和万分紧绷的状态,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个步骤都要极度精确。
在这场手术中,所有人遵守的原则就是安全远大于速度,每一分钟都在平衡切除肿瘤和保护功能的天平之间增添砝码。
叶祈安累得够呛,手臂肌肉酸疼,腿也僵得发麻,从手
术室里出来后又强打起精神和家属沟通了一下手术情况。
手术虽然要比预期效果好,但是也并不代表孩子就脱离了危险期,72小时内都得在ICU进行手术观察,没有问题的话术后两周就可以试着开始重启功能了。
叶祈安精神疲惫,也没什么精力干站在原地听家属们泣声交替的感谢声,在交代了一切后就回办公室了。
“还顺利吗?”见叶祈安回来了,谢共秋睁大了点眼睛,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歪着脑袋问叶祈安,“怎么这么久?”
叶祈安拉开椅子坐下,从抽屉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封今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条消息,尽职尽责地在独属于自己的工作日里完成自己的任务。
叶祈安也是在收到封今的消息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已经周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