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将东西放下,一番拾掇,天色已晚。
歇了会儿,简单吃了晚饭,莺然与徐离陵沐浴后,躺在床上闲话,拿出她爹娘给她的书信。
信中她爹娘并不担心她的处境。
先关切近来可安好,自述现状,往下便仍是她爹古板的训诫,叫她不必挂心他们。
还有她娘歪歪扭扭亲笔写上的一两句问候。
莺然平日里与二老不算亲近,住在同县时,也不乐意来往。
此刻读了信,信上没有思念,仍是一时感怀,红了眼眶——她爹娘没问她现在何处,也没告知她他们如今具体在哪儿。她知是爹娘考虑到万一她回信,被旁人看见,会暴露她的行踪。
她收了信,徐离陵伸了手来,拂去她眼下的湿痕,“回去看看?”
莺然摇头:“太远了。且咱们回懿王洲,不安全。我爹娘眼下又在肃京开设了书院,与离京前的旧友也重有了来往,过得很好。”
还是不要去给他们添麻烦,打扰他们了。
她与他絮叨着,睡过去。
徐离陵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薄被。
家中物什备满,翌日醒来又过上与先前无异的日子。
八月近半,院里移种的两棵柿子树熟了。
说起来,这柿子树还是在仙都巷里其他院中移的。
莺然本说要自己种的。
但自己种,不知要等几年才能吃到柿子。
那会儿刚回临关不久,徐离陵便寻了一日阴天,借猜裙赢了罚她之机,蒙了她的眼带她出门。
跨过一间间废墟,她被徐离陵半带半抱着到了别的院里。
徐离陵摘了她蒙眼的发带重新束发。
她望着院中树茫然,不知那是什么树呢。
徐离陵:“你不是说要种柿子?”
莺然这才惊喜:“这是柿子树啊!”
徐离陵要带她移树,她又是好一番纠结:“这到底是人家的树,咱们挖出来栽在自家,算不算偷?”
徐离陵:“这片地都是我的。”
莺然笑:“是哦。”
这才和他兴冲冲地要移树。
他不移,寻了地坐下,扔了铁锹给她,叫她自个儿挖,自己去种。这便是今日猜裙输了的罚了。
莺然没想到他如此为难她,又气又笑地接了铁锹来:“我挖就我挖。”
一边挖一边道:“你是不是作弊?怎么我换了新裙,你还能猜到我这裙是什么颜色?还是你骗我,其实你根本没有看不见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