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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青年消散后,周围的建筑物失去了阻挡,砖石与碎瓦纷纷朝着苏明安挤压而下。
站在不远处的诺尔,看到了站在层层楼房之间一动不动的苏明安。
"——苏明安!躲开!!」诺尔大喊。
周围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慢放键,在诺尔的视线中,苏明安慢慢,慢慢向前倒了下去。伴随着身后升起的黎明。
苏明安的视线在远方的晨曦间定格了一瞬,仿佛要将这个早晨永远地凝在视网膜中,又很快迷离了视线,轻飘飘地,眼神在诺尔身上刮了一下。
那眼神渐渐变为了虚无,像是骤然褪去了色彩。
诺尔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会溺死在那一眼中。。。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
。。。。他好像随时会失去苏明安。
「噗通」一声,苏明安倒在了雨水之中,雨水漫过他的耳朵,脸色惨白,就像一具蒙着灰白色的尸体。如果他有一天死了,应该也是这样的画面。
玫血的入侵,他维的长期低语,精神稳定药剂的滥用,反复自残的情感共鸣,紧绷的精神压力,失去的痛苦。一重重负面影响叠加到让人窒息。
他在昏沉中不断下坠,像坠入深海。
。。。。
昏迷时,苏明安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个白发青年撑着伞,在雨中等他。
雨水顺着油纸伞滴滴答答地滑落,苏明安上前去,与白发青年并立,望着远方的银杏树。
如丝的春雨落在叶片上,卷起了漫天金黄,像是一只只随风飞舞的金色蝴蝶。或许是因为做梦,苏明安的思绪有些模糊,他不知道白发青年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梦见这位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苏明安问。「。。。」白发青年回答他。
「你叫什么名字?」苏明安没听清,又问了一次。
「。。。。"白发青年回答他,依然是重复的答案。
「我都问你两遍了,每次你刚说你的名字,我就忘了。」苏明安有些懊恼。他突然感到鼻子很酸。好像白发青年没有名字,是一件很可惜的事。白发青年微
怔,却扬起嘴唇,微微笑了。
他有着一双淡色的瞳孔,白发像流泻的水银,气质温和纯白,像一只没有染上淤泥的微笑天使萨摩耶:
「没关系,我没有名字,也没关系。」「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就好。」
他靠近,用额头碰了碰苏明安的额头,好像在宽慰。
虽然苏明安不知道青年的名字,但他想,青年一定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他和白发青年并肩站在雨中,凝望着这一场漫无边际的大雨。雨水劈头盖脸从天际滑落,洒入他们身边的青草,吹散了一地的银杏叶地毯。
遍地雨水汇聚又散开,像是一朵朵盛放的白花。
他们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苏明安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站在此地。
直到白发青年拿出一柄竹笛,幽幽地吹奏起来,这是一曲苏明安从没听过的曲调,声音清脆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