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县城“大富豪”酒店。
包厢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
薛岳亲自点了一桌硬菜:红烧肘子、清蒸鲈鱼、炭烤羊排,还有一瓶年份茅台。
门被推开,戍边镇党委书记于得水领着牧羊村村长刘广发走了进来。
刘广发穿着洗得发白的文山装,脚上还沾着泥,拘谨地搓着手,眼神躲闪。
“薛书记,你太客气了,这……这哪敢当。”于得水满脸堆笑,目光却在那瓶茅台上多停留了几秒。
“于书记,刘村长,快请坐!今天请你们来,一来是为那天执法队进村的过激行为,向你们道个歉。”薛岳起身相迎,语气诚恳,
“二来,也是想听听基层同志的真实想法。开发区是大家的开发区,动迁工作,不能光靠我们管委会拍脑袋。”
他亲自给两人斟上酒,动作殷勤。
“薛书记言重了,今天的事……唉,都是些不懂事的村民闹的。”于得水连忙摆手,又狠狠瞪了刘广发一眼,“刘村长,你说是不是?”
刘广发慌忙点头:“是是是,都是刁民闹事,该管!该管!”
薛岳笑了笑,端起酒杯:“来,先干一杯,消消气,解解乏。”
“这酒,是崔县长特意从省里带回来的,孝敬各位辛苦的基层干部。”
他之所以提崔永浩,就是想告诉这两个基层干部,他和崔永浩的关系非同一般。
“谢谢薛书记,也谢谢崔县长。”两个人起身干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内的气氛在酒精和谄媚中渐渐升温。
薛岳放下酒杯,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换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凝重。
“于书记,刘村长,”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自己人”才有的亲昵。
“今天这酒,喝得是情分,也是责任。我薛岳,不怕你们笑话,这几天,压力山大啊。”
于得水立刻接话:“薛书记你为开发区操碎了心,我们都看在眼里。”
“是啊,是啊,你辛苦了。”刘广发附和着,手心却开始冒汗。
他总觉得薛岳这“道歉”背后,藏着更深的东西。
“今天的事情我也出于无奈。”薛岳叹了一口气,“上挤下压,我们这中层干部不好做啊。”
于得水和刘广发赶紧附和:“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