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这才压低声音:“皇祖母,孙儿……孙儿探听到一桩惊天秘闻,关乎我大梁国本……”
他犹犹豫豫的模样,直让人着急。
“快说。不用绕弯子。”
“父皇……”李桓喉结滚动,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艰难,“父皇他多年前,就写下了废储诏书……”
太后猛地坐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诏书在哪?”
“孙儿不知。”李桓摇摇头,“但孙儿猜想,此等关乎国本的重器,父皇定是藏在贴身之处,想必就在寝殿中……”
“天意啊……这就是天意……”太后喃喃着,久病的嗓子沙哑着,猛地咳嗽起来,“李肇那个孽障,欺人太甚,哀家忍他很久了……”
李桓连忙替她抚背顺气。扶她重新靠好,又细心地端正枕头。
“皇祖母受了委屈,忍气不易,但还是保重凤体要紧……”
他无奈地叹息,脸上忧色更重,“诏书虽在,奈何太子离京前,已将宫中禁卫牢牢掌控在东宫手中。紫宸殿更是被守得铁桶一般,针插不进。孙儿……孙儿有心为皇祖母分忧,奈何……手无寸柄,寸步难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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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精光。
太后死死盯着他,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炽烈的光芒,仿佛要将他看穿。
“从前皇帝在时,最是看重你,连右翊卫也交到了你的手上……这京中要说哪个皇子敢和太子掰一掰手腕,只有你端王了……”
李桓垂首低眉,“孙儿惭愧。父皇待我恩重如山,孙儿却未能护得父皇周全,致使奸佞当道,朝纲混乱……让皇祖母忧心至此,实乃不孝。”
承庆太后深深看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胡说!哀家知道你最为孝顺……可惜啊,造化弄人,你皇祖父当年眼拙,识人不清,让那狼子野心的孽障得了势……”
李桓立刻露出感愧交加的神色,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皇祖母言重了。大梁以孝治天下,皇祖母去紫宸殿探视陛下,照料龙体,乃是天经地义……这天底下,哪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敢拦母亲看儿子?只要见到父皇,还怕找不到诏书?”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恳切,“等拿出诏书,废黜太子,皇祖母便可扶持三弟
(buduxs)?(),正本清源。届时,必定朝野归心,江山永固……”
承庆太后眼中精光一闪。
她似乎没有料到李桓如此周全,心头大定。
“皇帝这么多儿子,哀家瞧着,就你堪当大任。你且放心去做,这事若成,你便是大梁第一功臣,哀家绝不会亏待你……”
“孙儿只求为皇祖母分忧,为父皇尽忠,为大梁社稷铲除奸佞,万死不辞!”李桓深深拜下,额头触地,姿态恭顺虔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