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好包,俯到他耳边说悄悄话“阿舟,我要回一趟老家,最多两三天,照片等我回来我们单独拍吧”
语文老师已经开始讲课,抑扬顿挫的声音正是在读“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
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
可楚婼已经从后门走了,她坐上舒芯语那辆颜色张扬的跑车,扎起的长发被吹乱,被甩在车后的夏日蝉鸣似汽笛短促刺耳。
去了灵堂,但这远不是他们要她回来的目的。
披麻戴孝,迎来送往,楚婼下车后一整夜没合眼,在来悼念的人里她竟看见了祁彦,匆匆一眼。
“节哀”
她朝他鞠躬,他轻轻握了她的手。
没有前两次见面的轻浮冒犯,恍若脱胎换骨,黑西装下束着迥异的人格,真是个奇怪的人。
清晨下葬,舅妈哭倒在舅舅怀里,一旁卸了浓妆的舒芯语神色疲惫。
楚婼麻木的吹着墓地的风,阴冷中是植物气味儿。
回去的时候,舅舅舅妈的车在前,她坐着舒芯语的车在后。
“外公是个十足的怪老头,但我还挺喜欢他的”
楚婼靠在车窗上,正低头看回渝城的车票。
“是吗,为什么”下意识的附和。
“因为他不喜欢你”
楚婼脸上一僵。
“哈哈,别想多,他也不喜欢我,他谁都不喜欢,就爱老宅里那些花花草草。这是一种公平不是吗?”
楚婼不知如何回答,只轻轻嗯了一声,看来舒芯语对以前有人拿她们两个对比的事深深介怀。
晨雾大,她们只能看见跑在前面车子的大灯。
将要行驶到家的时候,舒芯语突然问道“给你找那个家教老师怎么样?”
“那个人是你找的?”
“当然,所以满意吗?”
楚婼学习成绩差这件事,一度让舒芯语找回了缺失的自信。她从小就听惯了大家夸楚婼是画画的天才,自己是个平庸的蠢货,自从楚婼放弃画画后,她逐渐从父母嘴里享受到了夸奖,体会到了认同的感觉。
随便在网上给她联系的补课老师,还口不择言“我表妹,她就是个傻子,放着荆市大把好学校不读,一个人跑去渝城上学,性格嘛,闷葫芦一个但不管在哪成绩都是惨不忍睹,你大可以对她严厉一点,山长水远的,我们这些家人也没办法,你多留心”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语言暗示和高额的补课费,没有让楚婼被补课老师严加管教,而是让她遭遇了性骚扰。
车停在门口,楚婼解开安全带告诉她“你找的那个老师,他性骚扰我,后来还恼羞成怒绑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