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洲惊诧了很久,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沙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温韫冲他挑了挑眉:“我喜欢霁洲哥,自然记得你的生日。只是今天准备的太匆忙,等下次霁洲哥过生日,我会送给你一个大蛋糕。”
早在读档回来时,她就记住了陈霁洲及其家人的生日,为的就是在重要的时间点派上用场,至于这块蛋糕则是研学课程期间她去路边的蛋糕店随便挑选的一块,就连蜡烛都是送的,最起码在冰箱放了三天之久。
她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可不就是为了让陈霁洲感动,毕竟他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缺爱的孩子。
陈霁洲的表情果然松弛了很多,笑容也比以前更加真实。
温韫笑眯眯的催促:“等会儿蜡烛就要灭了,霁洲哥赶紧许愿。”
自出生没多久陈霁洲就被父母扔给了保姆,可以说是保姆一手把他带大,他很少和父母见面。
小时候的陈霁洲很好奇电视上说的过生日是什么感觉,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在网络上看到了父母为哥哥姐姐准备的生日派对,他从来没有在一向严肃的父母脸上看过那样的笑容,他们纵情高歌,看向哥哥姐姐时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而仁慈。
仿佛他们才是完整的一家人。
年幼的他气冲冲冲到生日派对上质问父母这么做的理由,结果就是他被父亲掌掴,被母亲责骂,被哥哥嘲笑,被姐姐厌弃,一直照顾他的保姆被恶意辞退,这也就意味着那位保姆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跪下求父母,换来的是被关一周禁闭。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父母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旅行,剩余的一小部分时间则是和家人一起度过。
但家人并不包括他。
甚至从有记忆开始,他每年只和父母见过两面。
直到十五岁分化后,他研制出来的抑制贴和抑制剂受到尼古拉国很多人追捧,父母才真正多看他两眼。
后来他顺利进去阿达亚卡学校,孤癖冷傲的性格十分难以接触,只有那个满脸笑容的Beta会死皮赖脸的接近他,唯一过的一次生日,是和那个Beta一起,可是没过多久Beta就因为他的原因从学校退学。
他再次质问父母,得到的结果是低贱的Beta不配和高贵的Alpha玩,如果他执意接近Beta,他们会让Beta再也找不到工作。
为了朋友他再一次妥协了,但他又没有完全妥协,他利用自己的天赋创建了MT研究室,研制出来的抑制贴比市面上任何产品都更好用,父母见到巨大的商机后,要求他提供配方,而他提出的要求是要那位Beta重新回到校园。
受他连累的Beta并没有因此责怪过他,反而安慰他一切都会好的。
Beta回来的第二天,他们和以往一样,在巷子里找了一家小餐馆庆祝,回来的路上,Beta扶着喝醉的他回学校,几个醉酒的男人见他身上佩戴的手环很值钱便起了歪心思。
Beta知道那块手环对他很重要,努力和几个男人搏斗,其中一个男人手持匕首捅在了Beta的身上,鲜血让人热血沸腾,醉酒的男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一刀接着一刀的捅向Beta。
等他清醒后见到的是倒在血泊中Beta的尸体。
Beta是个孤儿,靠吃百家饭长大,他把Beta葬在了维景斯——尼古拉国最繁华的城市,他利用手中的配方换来父母对联邦政府施压,几个伤害Beta的男人,无一例外都被迅速执行了死刑。
可他并不觉得开心,因为他知道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在意他。
他依旧是孤独、无依无靠的陈霁洲。
而今天,刚认识没多久,且他对对方做了很多不可饶恕之事的那个女孩给他买了蛋糕并唱了生日歌,他在吹灭蜡烛的一秒后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霁洲哥,吃一口蛋糕仪式才算完成。”
陈霁洲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就着她送来的蛋糕吃了一口。
“好吃吗?”
很甜,很腻,草莓的味道也不太对。
陈霁洲却说:“很好吃。”
“那我也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