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衣的目光也落在他那一处,片刻后,他又将视线移回季云涯脸上,缓步向他走近。
“你今晚太放肆了。”谢檀衣在冥河身前站定,俯身扣住他的下巴,强硬的令他抬起头,那双被磋磨的红肿的唇冷冷吐出一句:“该罚。”
仰起的苍白脖颈上,喉结急促的滚动,冥河唇角笑意更甚,他哑声问:“夫君想怎么罚,呃……”
谢檀衣的膝盖抵了上来,不轻不重的碾压了一下。
他微垂着眼睫,半阖的眸中只有克制后的冷淡,那张矜贵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已经整理好的衣襟严实的包裹到脖颈,整个人端肃沉静,然而他是久居上位的人,俯瞰旁人时眼角眉梢自然而然的会流露出一丝倨傲与威仪,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想要窥伺……
冥河那没有血色的脖颈上筋络绷起,他再也难以忍受这样的折磨,很识时务的哑声认错:“我认罚,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谢檀衣挑眉,“错在哪了?”
冥河咬牙道:“你面皮薄,我不该在那小崽子面前同你亲近,以后我要点脸,保证不犯了。”
他用冰凉的脸蛋蹭蹭谢檀衣的手,“好夫君,放开我吧……”
谢檀衣却道:“不止这件事。”
冥河急了:“你别太过分啊,现在是算账的时候吗?好吧我不该吐他瓜子皮……”
“不是这个。”谢檀衣打断他,直接同他说明:“冥河,你不能杀他,也不能杀任何一个‘季云涯’,你明白吗?”
冥河僵住,片刻后固执的扭头,“我要你,我要你只是我一个的。”
“我是你的,永远都是。”谢檀衣眸光温和下来,于朦胧月色下同他对视,“若不是你为我、为这天下苍生祭阵,那么此刻神魂分裂的就是我,云涯,易地而处,你能容许我的神魂互相残杀吗?”
冥河怔住,片刻后,红瞳中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是九业海出来的恶鬼,是嗜杀成性的怪物,没有心跳没有体温……”他自嘲的笑起来:“谢剑尊,若他们要除去我吞噬我,你也会护着我吗?”
“会。”谢檀衣坚定的告诉他答案:“师兄不会再让旁人伤你,你‘自己’也不可以。”
他意有所指的在“自己”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我错了。”冥河额头抵在他腰腹上蹭了蹭,“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下次遇到另外几个,我绝不先动手。”
承诺不先动手,却没说不反击。
谢檀衣觉得他能有这个觉悟已经很不错了,便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冥河闷声道:“现在能松开我了吗?”
谢檀衣:……
膝盖抵住的那处很矛盾,冰凉坚硬,又有种诡异的生机勃勃。
他觉得不能让冥河乱来,他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一次他要掌握主动权。
“松开就不必了。”
他抬手,动作优雅又慢条斯理的褪去层层法衣,冷白的肩背在月色下泛起玉器般美轮美奂的光辉。
“你还是绑着吧。”谢剑尊十分冷静的说:“我自己来。”
……
天蒙蒙亮时,秦霄醒了,他觉得头疼,又觉得昨日昏睡过去之前,隐约听见了什么,他仍记得那一瞬的愤怒,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听到的内容。
“嘶……”他摸了摸涨疼的脑袋,下意识的喊了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