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塔米斯有些忐忑地小声问。
她视线可怜兮兮的压紧了,黑色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天啊怎么这么可爱,迪克几乎是瞬间联想到猫,酒神因子这东西竟然给人留了点美好回忆?
迪克按捺住想要摸摸小姑娘头的手,转而抹了抹自己的脸,“可以,当然可以。”
她现在要是问能不能把布鲁斯蔬菜汁里的糖替换成黄连,迪克的回答都只会是行,可以,没问题。
小姑娘开心的想要接过收货单,但在她抬起手时,迪克的目光骤然压紧。
拉扯的力度从另一端传来,他才如梦方醒般移开视线,松开手上的力度,任由小姑娘抽走单据。迪克往脸上挂出看不出破绽的笑容,“这几天哥谭的天气很好啊,有遇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塔米斯陷入沉思。她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好像没有任何一件事情符合‘值得注意’的定义。
“没有哦。”小姑娘神色如常地回复,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向我开口哦。”迪克俯身将脑袋凑到她面前,笑着说,“你可以信任我,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他的另一只手在嘴唇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但和这样孩子气举动截然相反,他的眼底写满了认真。
小姑娘点头答应,离开时显然是充满困惑。在她转身后,迪克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唇角压成平直的线。
塔米斯的肤色更偏向她父亲,带着冷色的白。迪克不知道这是因为试验体和拉撒路之池等诸多因素混杂造成的结果,他只关注一件
事情——
她抬起袖口,露出来手腕一圈可怖的红肿淤伤,仅在腕背有两指不到的留白。如此颜色,造成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而迪克很确定,上午出门之前,他们在花房中时,塔米斯手上还没有这道瘀痕。
对于他们从事的秘密工作而言,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
但是在腕背的留白…迪克低头抬起自己的手,用手指覆盖上另一只手腕,调整角度模拟了一下痕迹。
在手臂抬起时被人钳制,才会造成这样的瘀痕。
……而且必须是以面对面的姿势。
脑内建模几乎是顷刻复原出场景,一想到有人可能是把小姑娘推在墙上抬起她的手才能造成这样的伤痕,迪克就想要深深吸气以按压正在增长的怒气。
小姑娘显然不觉得这伤或者动作有什么问题,要么是还未察觉到异样,要么是对方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常特殊…特殊到她能够接受这伤。
*
乔纳森跳下城际公交车,在家门前把一只手背在身后。但他没想到,他一推开家门就收到了老父亲和满屋子花束的热烈欢迎。
克拉克简直是热泪盈眶,“天啊,乔,我对你这个年龄谈恋爱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能不能透露一下是谁,你的同学?还是最近savetheday时认识的朋友?”
他举着的手机视频通话里显示出露易丝莱恩的脸,正在出差的记者虽然很镇定,但眼神很欣慰……及其好奇,扬声器传出她的声音,“我猜应该不是后者,你不会把家庭住址告诉出去的,对吧?”
一进门就面对爸妈劈头盖脸的询问和八卦,乔纳森头晕脑胀,再一看满屋子的花,意识到这就是塔米斯说的礼物,他人更傻了。
又是花,他不该对礼物有什么期待的,——不对。乔纳森这时候才抓住重点,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住哪儿啊?!
而此时,克拉克绕到他身后,拿下他手中那束因阳光和缺水有些萎靡不振的雏菊,倒吸一口冷气,“这里还有!天啊乔!你今天收到的花已经超过了你爸爸我迄今为止生命的总和,我是说无制服的情况下。”
老父亲简直想抱着画面那头的露易丝抹眼泪。
而在画面的另一端,露易丝看着这对父子。克拉克高高举起那雏菊双眼湿润的看着她,丝毫不顾蹦起来想抢花的儿子,她扶住额头,“打住,我有一盆冷水要泼。”
“雏菊的花语是友情。一般朋友之间才送这个。”她对毫无花语常识的父子二人指出这一点,“我才注意到所有的花束中都包含了雏菊。”
正飞起来打算强行抢花的乔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