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塔米斯,口气真诚又带着几分忧伤,“请原谅,庄园里曾经发生过敲门无人回应的先例,打开门才发现是出现了意外。但是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每每想到都令人痛心啊。”
“……”说这话的时候潘尼沃斯一个眼神都没递过来,但达米安觉得每个词儿都是一根箭往他身上扎。
塔米斯就没想过要人道歉之类的,阿尔弗雷德猝不及防地道歉加上这样一通肺腑之言,实在是有些超过了她的应答范围。
这……这个时候要安慰人么?可她不会啊,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
她求助地看向眼达米安,但兄长正低着头按着太阳穴,看上去像是在沉重地压抑情绪。
她有些明悟了,难、难道兄长也认识那个人?这种反应,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吧。对上阿尔弗雷德的视线,她张了张嘴,“……节哀。”
达米安:“……”
好一个节哀,他还没死好吗。有一瞬间达米安想要毁灭韦恩庄园。
“只要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就没什么好哀伤的了。”阿尔弗雷德感慨地说,“您说对吧,达米安少爷。”
“潘尼沃斯,我认为你弄错了敲打对象。”达米安面无表情。
“噢,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老管家微笑着对着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我想达米安少爷可以先去餐厅,把房间留给塔米斯小姐换装洗漱?”
达米安突然有一种他正在被当做害虫驱赶的感觉,“……啧。”
虽然不太开心,但他还是听了阿尔弗雷德的话,离开房间之前,他按了按妹妹的头,“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塔米斯完全没意识到阿尔弗雷德提到的对象是兄长,她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安慰老人家,见过太多死亡,所以如何对死亡表示安慰反倒成为巨大的难处……不,她就没做过安慰这种事,简直是触及到思维的盲区了啊!
阿尔弗雷德把垂在臂弯里的东西递过来,是套着防尘袋的崭新衣物。塔米斯下意识地接过,手臂贴上防尘袋的陌生冰冷触感,这才解救了她越转越空白的脑子。
噢,看来这个话题是翻篇了么?她悄悄松了口气。
思维又能运转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是——衣服。
不是怀里抱着的衣服,而是阿尔弗雷德的衣服。昨夜披在身上忘还的外套,父亲建议她亲手还给他。于是她就把外套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床头的矮柜。
“衣服。物归原主。”她低下头规规矩矩的递上衣服,庄重得像是武士向对手递出约战的请柬。
阿尔弗雷德一愣,他接过衣服,“噢,没关系…一件外套而已,不要太介意。先试试我带来的衣服合不合身?”
但塔米斯却还是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如释重负,表情都变得没那么沉重了。
可等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新衣服,才松的口气又提了起来。防尘袋里的衣服崭新到还挂着吊牌没拆,这倒无关紧要,重点是……它看上去是一条裙子。
递过来的衣服不止一条,但是因为材质轻而软,叠在一起也没什么厚度,所以先前还以为只是一件衣服。塔米斯默默向下翻了几翻,三件衣服,竟然全是裙子。黑色,白色,粉色。它们之间只有颜色和款式不同的区别。
……被母亲支配的恐惧一瞬之间扑面而来。说实在的,这是她绝对不会主动穿的衣服。很不方便打架,而且穿上会有离了水的金鱼的窒息感。
“……有不是裙子的衣服吗?”她的表情呆滞了。
第114章法外者好久不见。
“当然有。”他说,“但我还以为您会偏好这种风格的衣服。”
这话让她隐隐约约的哪里不太对劲,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年长者准备裙装,过去被母亲摆弄的回忆骤然降临,“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难道母亲也……?
“我咨询了凯特女士——按照备份她应该算作您的表姑,她告诉我,您这个年龄的女孩总是会喜欢当季新潮又带叛逆元素的衣服,所以我花了一些时间去了解当季新潮的意思,然后找品牌商订购的这些。看来我会错了这个词的意思,还是说应该多咨询几位女士?”阿尔弗雷德看上去若有所思。
塔米斯憋了好几秒才支支吾吾地说和这些没关系,纯粹是她不擅长穿裙装。当他问起为什么的时候,她是这样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