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灵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了,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顾知灼道:“快快,夭夭,把殿下赏你的那把匕首给我玩玩。”
顾知灼就将被她配在腰侧的那把匕首解了下来,递了过去。
宁舒兴奋地将匕首拔了出来,那窄窄的刀身闪着森冷的寒光。
“这应该是寒铁所制,华阳大长公主赏的东西果然都是宝贝!”宁舒如获至宝地把玩着,手指摩挲着鞘上的猫眼石。
瞧着小郡主这副崇敬的表情,顾知灼好奇地问道:“大长公主很厉害吗?”
方才皇帝对着华阳也是毕恭毕敬的,这脸都黑成这样了,都不敢说个“不”字。
“厉害着呢!”宁舒用一种“你怎么连这不知道”的眼神看着顾知灼。
华阳敢训皇帝自是有这底气的。
“殿下是太|祖的三女,自幼就养军中,年岁渐长后,随太|祖南征北讨,征战沙场,才识胆略过人。当年太|祖初建国,西南动荡,是殿下率十万大军镇守西南,还打下了益州,为我大景开疆辟土。”
可以说,大景朝能有今日的安稳,华阳居功甚伟。
这位大长公主真是好厉害啊!顾知灼听得兴致勃勃,两眼亮晶晶的,可以想象年轻时的华阳定是如天边的骄阳般明艳飒爽,是最璀璨、明亮的存在。
宁舒又道:“我听父王说过,卫国公和先皇后从小就被老国公爷送去了殿下那里,是由殿下教养长大的,“还有死去的谢以默和昭明姑母……”
说着说着,宁舒神色间也有几分感伤。
哎,为了谢家的事,最难过的说不定就是华阳大长公主了吧。
顾悦突然倾身凑了过来,把一根细细的头发丝往那把匕首的刃上一吹,那根发丝就被寒光闪闪的刀刃劈成了两半。
“吹毛断发。”顾悦端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果然,这是华阳大长公主当年从西南滇国收剿来的!”
“真的吗?真的吗?”宁舒连声问道,眼睛更亮了。
“真的。”顾悦指了指那把金鞘匕首,对着鞘上充满异族风情的花纹以及匕首刀刃的构造侃侃而谈。
“你们看,这刀脊的弧度与我们中原不同,是滇国特有的,还有这血槽……”
斯斯文文的小姑娘一会儿说起滇国的武器,一会儿又说起从前华阳镇守西南的那段历史,如数家珍。
真不愧是谢应忱的妹妹。顾知灼心道,眯着眼睛笑。
底下大堂,那些学子们的声音更加激越:“天子守社稷,至死不退,实乃君王气节,足令流芳百世,传颂千古。”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满朝文武都当如此,守国门,死社稷!”
“若天子、朝臣、将士皆能以社稷为重,宁死不降,我大景国门才能牢不可破。”
“大景江山方能稳固,千秋万代……”
“……”
下面的学子们越说越热烈,宁舒忍不住笑出声,忍俊不禁。
可怜啊,这些学子本想拍皇帝马屁的,却偏偏拍到了马腿上,可怜,可叹!
宁舒拍了拍顾知灼的小手,与她交换着默契的眼神。
这时,隔壁再次响起华阳严厉的声音:“二郎,这些士林学子都能懂的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
华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训斥、几分告诫,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