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就特意命人带信给三皇子,告诉他娘亲要回来了,就是想着三皇子能来接他们,好给她长脸。
谢璟神采奕奕地笑道:“鸾儿,你信里说你外祖父中风了,太医院的卢太医……”擅长治疗中风。
话说了一半,却注意到季南珂双眼含泪,晶莹的泪水欲坠不坠,那么委屈,那么楚楚可怜。
“鸾儿,怎么回事?!”谢璟眉头一蹙,急忙问道。
是谁!是谁欺负了他的鸾儿?!
谢璟心疼不已,看着季南珂抬手用玉指轻拭眼角,悲切地说道:“灼表妹她……”
“进城。”不远处,一个清冷的男音打断了季南珂的话。
这声音实在耳熟,谢璟不由一愣,循声望去,就见右前方骑着一匹红马的谢应忱正望着自己,面具底下的薄唇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青年的姿态随意之极,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冷不羁的气息,傲气如霜。
一个清淡的眼神斜睨过来,把谢璟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谢璟身形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攥紧了缰绳,一手不由自主地去抚摸那日父皇在清晖园给他的那把折扇。
季南珂:“……”
季南珂来回看了看谢应忱和谢璟,捏着窗帘的手攥得紧紧,差点没将窗帘给扯下来。
谢应忱一声令下,车队就继续往城门内驶去。
有了谢应忱随行在旁,守城门的士兵甚至没有查殷家人的路引,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人给放了进去。
一行车队进城后,继续往西,直到了城西葫芦胡同的殷宅才停下。
一排马车全都停在了葫芦胡同中,一下子把这原本空荡荡的胡同挤得分外拥挤,也引来一些邻居路人在胡同口张望。
谢璟身为三皇子早就习惯了被人关注,对于周围的那些目光全不在意。
他翻身下马后,殷勤地搀扶着季南珂下了马车。
季南珂对着谢璟微微一笑,转而朝着后方刚下马车的殷氏轻轻地唤道:“娘。”
季南珂独自走到了殷氏跟前,咬了咬唇,才接着道:“前些天,灼表妹在府中练习弓箭时,不慎被弓弦伤了脸,后来灼表妹用错了药。听大夫说,妹妹的伤一度溃烂了,府中就又请了好些大夫给灼表妹看了……”
“所幸灼表妹无碍。”季南珂幽幽叹了口气,小脸微抬,眼睫轻颤,要哭不哭。
她知道自己这样子,最容易让三皇子心怜。
殷家只是商户,有了三皇子给她撑腰,他们肯定也会敬着她的!
有三皇子在,不但可以扶持武安侯府,也能成为殷家的靠山。
她只需要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将错就错,不好吗?
殷氏一言不发,神情沉静地看着季南珂,那双凤眼宛如一汪深潭。
殷太太跟在殷氏后下了马车,温和地说道:“阿婉,先进屋再说吧。”
说话间,一个高大威武的护卫小心翼翼地把殷老爷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再把人重新放回到轮椅上。
季南珂连忙又往殷老爷那边去了,嘴里叮嘱护卫道:“小心点……别磕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