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是被一阵没来由的心悸惊醒的。
梦里光影错乱,人影幢幢。
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转瞬又化作漫天血色的桃花瓣,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在不知是花海还是血海的空茫里,她跌跌撞撞,左奔右突,脚下猛地一空——
“啊!”
她身子剧烈一颤,猛地从床边弹起,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正低头发短信的安子被唬了一跳:
“嚯!做噩梦了?”
“嗯。”
“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乱七八糟的。”
石榴含糊应着,胸口还残留着失重坠落的余悸。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那令人不安的红,目光下意识投向病床。
“他怎么……还没醒?”
安子眼珠一转,故意板起脸:
“啧,难说啊。这么一直睡下去,跟植物人有啥两样?八成是酒精伤着脑子了。”
石榴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虽觉荒谬,指尖还是不由自主地探向万雁鸣的额头。
触手温凉,并无异样。
而且,他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呼吸也和常人无异。
“喝酒还能伤脑子?”她蹙眉。
“万事皆有可能嘛!”
安子煞有介事,面不改色的继续忽悠,
“我刚问医生了,得用‘话疗’!”
“什么话疗?”石榴吓了一跳。
“就是多说点他爱听的话,刺激刺激,兴许就把魂儿勾回来了。”
这话听着耳熟,像肥皂剧里的桥段。
石榴愈发起疑,她没吭声,只默默打量着床上的人。
安子则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
“要不……你拣他最想听的说,保管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