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震云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份错愕化作了怎么也掩不住的笑意。
他挠了挠头,竟有些手足无措,平日里的机敏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个有点憨的样子。
“你……你跟我客气什么。”
看着他这副傻样,顾清辰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另一边。
“砰!”
一只上好的官窑瓷瓶,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嘉和郡主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她派人去查了,那些流言,最早都是从城西那些下九流的酒馆里传出来的。
是些什么人?脚夫,伙计,街头混混!
她堂堂永定王府,竟被这些泥腿子编排,说他们贪墨军饷,奢靡无度!
“顾清辰!一定是她!这个贱人!”嘉和郡主咬牙切齿,一张俏脸扭曲得有些狰狞,“她以为找些小混混在外面胡说八道,就能把我怎么样?”
贴身侍女跪在地上,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小心翼翼地劝道:“郡主息怒,为这种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息怒?我怎么息怒!”嘉和郡主一脚踹翻旁边的绣墩,“我被她踹进荷花池,险些丢了半条命,如今倒好,反倒成了我们永定王府的不是了!”
她正发着疯,门外的小丫鬟快步跑了进来,压着声音禀报。
“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屋里的火气像是被瞬间抽空。
嘉和郡主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抹了把脸,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又扯了扯衣襟。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她提着裙摆,快步迎了出去,声音又轻又软:“殿下……”
赵宸安已经走进了院子。
他看着嘉和郡主那双通红的眼睛,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嘉和郡主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没,没人惹我。只是……只是外头那些话,说得太难听了。”
赵宸安扶着她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看似随意地聊了几句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