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翰林院王侍读家的公子,家世人品,才学相貌,都是上上之选。家里人都很满意,催着我……定下来。”
她将“定下来”三个字,咬得极重。
“嘉佑,”顾兰心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我不想嫁给别人。你告诉我,你对我,究竟是何心意?”
“你若对我无意,我便死了这条心,听从家里的安排。你若对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这是在逼他表态了。
林嘉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很快便被更深的柔情所取代。
他反手将顾兰心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叹了口气。
“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贴在她的耳边,却始终没有一句正面的回答。
“只是如今,我还身在官场,根基未稳。若此时将你迎娶进门,反倒是委屈了你。”
他又开始画那些虚无缥缈的饼,说着那些动听却不着边际的空话。
顾兰心在他怀中,身体微微一僵。
她不是傻子,听得出这番话里的敷衍和推脱。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将他推开之际,林嘉佑却又在她耳边,用一种充满了诱惑的语气,低声说道。
“兰心,再给我一点时间。”
“过几日,是城外镜心庵的庙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钱震云胳膊上的伤口,每日都由钱大夫亲自换药,总算是没再发炎。
只是他娘宋如烟,每见他一次,就要戳着他脑门数落一回,说他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顾清辰这几日就待在家,哪儿也没去。
她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从那只假拨浪鼓,到那个独臂的总镖头,再到林嘉佑那场精心安排的“英雄救美”。
她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手里拿着根草茎,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
钱震云就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