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乌斯知道,阿苏尔海军刚刚遭遇剧变,他们的骄傲被撕碎,他们的信仰被动摇,他们的荣耀被摧毁。此刻,若是让杜鲁奇那些惯于冷嘲热讽的将军们出现,恐怕会将这本就紧绷的氛围彻底点燃,引发无法挽回的冲突。
最直观的体现是,双方有极大的可能在拳脚上展开较量,而产生的后续影响……
宴会厅的墙壁上,烛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沉默而紧绷的脸庞。精致的银器与水晶杯陈列其上,葡萄酒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但无人举杯,也无人交谈,哪怕是平日里最擅长辞令的阿苏尔贵族们,如今也无心去维持表面上的风度。
达克乌斯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目光扫视着大厅中的阿苏尔军官们。
他们的脸色大多苍白而冷峻,眼神飘忽不定,有的人看向桌上的酒杯,却迟迟不愿伸手,有的人则试着低声交谈,但声音低得根本听不见。
达克乌斯能感觉到,他们对未来抱有忐忑。
曾几何时……
然而,现在,他们却坐在一个陌生的宴会厅里,被迫接受一个全新的现实——他们不再是海洋的主宰,他们的舰队已经溃败,他们的信仰开始动摇,他们必须面对一个自己曾经鄙夷甚至仇恨的族群所建立的新秩序。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赛芮妮站在宴会中央,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她的身份本应给予她足够的威望,让她能够在此刻站出来安抚这些迷茫的信徒,但她很清楚,这并不容易。
她知道,许多阿苏尔军官依旧不愿接受现实。
而她的风暴织法者教团,则处于一个极为微妙的立场。作为玛瑟兰的女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风暴的流向已然改变。
若想让阿苏尔继续生存,他们必须接受改变,必须接受这个全新的秩序,否则……他们只会被潮水彻底吞没。
她将目光看向了达克乌斯。
达克乌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就是芬努巴尔的选择,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外交、信仰的胜利』。
但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达克乌斯也完成了玛瑟兰对他的期待,手心和手背的肉,他全护住了,虽然里子和面子不太好看就是了,后面一堆麻烦事。
上午,马雷基斯找他,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无非是希望杜鲁奇海军能够将阿苏尔海军歼灭,这其中涉及到了很多,杜鲁奇内部的政治形态,也就是双头政治、杜鲁奇海军实力、阿苏尔实力等等,但最终还是被他堵了回去,那句话没有说出口。
杜鲁奇海军内部也希望打一场,全歼阿苏尔海军,毕竟兵强马壮,另外还有过去的仇恨、军功等等……但最终被达克乌斯无与伦比的威望压下去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玛瑟兰的冠军呢。
而且这有点悖论了,决战什么的根本不会出现。
如果真要打,不会在阿纳海姆附近的海域打,除了阿苏尔方面是真傻了,芬努巴尔被奸奇大魔附体了,之前几十年的学费白交了。
当芬努巴尔来到纳迦隆德后,当纳戈尔号靠岸后,他和瑟渊驭涛展开推演,经过反复推演后,他得出一个令他破防的惨烈结果。
阿苏尔的舰队在奥苏安海域展开战斗最终只能打掉杜鲁奇海军五到三成的兵力,五成仅发生了一次,那还是芬努巴尔发挥神勇,或者运气不错。其他的时候,通常是四到三成,有时候还出现在了二成、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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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这时候,奥苏安本土和来自各个殖民地的阿苏尔舰队已经无船、无兵可派了,连作为存在舰队的底牌都没有了。而杜鲁奇方面可以利用自身的种种优势,将这个数量弥补回来,继续在奥苏安海域作战或是掩护陆军。
这还是战略、战术上的,没有把政治和信仰加入其中。
最终……达克乌斯和做出选择的芬努巴尔整了一个大活出来,一个无与伦比的大活,一个会被后世反复研究的终极大活。
而现在,仅仅是大活的头盘,也就是西餐的开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