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你啊!”
接过茶盏,康熙看着眼前乖巧的儿子,无奈摇了摇头:“保成心胸宽广,有容人之德,然殊不知这世上之人,惯是会贪婪无忌,得寸近尺………”说这话时,胤礽敏锐地注意到,自家汗阿玛眼中飞速闪过一丝不悦,虽转瞬即逝,然胤礽何等通透之人,很快便明白。
想来这段时日极速增长的势力,已经让佟佳氏上上下下得意地太过了些………怕是已经无意犯了自家汗阿玛忌讳而不知。
心知并非是自个儿的原因,胤礽心下愈发舒朗了许多。一袭石青色常服,只闲闲坐在一旁,便宛若山间新竹一般,让人眼前一新。
整个人不自觉的松快了下来。
看着眼前姿仪气度愈发出众的儿子,康熙心下得意的同时愈发庆幸当年一念之差,未能给予佟佳氏皇贵妃之荣。如若不然………
御案之上,康熙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胤礽自乾清宫出来之时,承乾宫佟佳贵妃有喜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六宫。
翌日,餐桌前,看着眼前连眼眶都莫名黑了几度的几位小伙伴,饶是淡定如胤礽,这会儿也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这么快宫外便得到消息了?”
最先到达的巴尔图率先翻了个白眼子,撩起衣摆,一礼后毫不优雅地一屁股坐在下首:“就佟家人那德行,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说着还不明意味地戚了一声:
“昨个儿佟家那位当家太太可是大张旗鼓地跑去名觉寺换了愿,还大手笔的给满庙的菩萨们都镀了金身。”
“这可是生怕满京城不晓得他佟佳氏的大好事……”
说到后面,巴图尔神情愈发不屑了起来。一旁的伦布几人不比对方亲王府出身,胆敢这般明目张胆地阴阳皇亲国戚,只这会儿面上也都是一脸一言难尽……
瞧对方说的煞有介事,胤礽手里的茶都险些拿不稳了:“咳咳………
“佟佳氏好歹也是世家大族,便是再如何,也不该这般不将究吧!”
“谁知道呢?”巴图尔轻哼一声,随手捞过手边的茶水灌下,一脸无所谓道:“常言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便是真有什么,他们佟佳氏不起这个头,不生出那么些个旁的心思,又有哪个能算计到他们?”
一旁的张若霖等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
()来之前,哪怕最为淡定的张若霖,心下也未尝没有担忧。毕竟众所周知,因着早前两位皇后先后早逝,佟佳贵妃执掌宫权多年,而他们毓庆宫,在后宫这一块儿势力尤为单薄……
然而这会儿进了宫,见了太子殿下,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早前的忧虑仿佛瞬间没了踪迹。同样的感觉,毓庆宫几位小喜子等人感触更为明显一些。
总而言之,在阖宫日处风云涌动的,神色肃穆的当下,胤礽毓庆宫反倒成了那最不一样的烟火。连宫外赫舍里氏,都在胤礽的警告下收起了蠢蠢欲动的爪子。
却没想毓庆宫如此,反倒衬地佟佳氏愈发地不知所谓。自有喜那日,早前煊赫非常的承乾宫反倒是冷淡了下来。
内殿,喝下宫人端来的保胎药。佟佳氏满身疲惫地躺在软榻上,面上是连最好的脂粉都掩不住的黯淡之色。一旁的嬷嬷忍不住劝道:
“娘娘您别灰心,太太也是高兴太过,这才一时不慎着了旁人的道,陛下明察秋毫,日后总能明白娘娘您的委屈。”
“是吗?”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佟佳氏一脸不置可否,素日柔婉的眉眼中满是愁虑与轻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