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皇没有!”顾寒川突然提高声音,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他急忙用帕子捂住嘴,待平息后,帕子上已沾了点点猩红。
圆圆瞳孔骤缩,伸手要去夺那帕子,却被顾寒川迅速收入袖中。
“您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太医怎么说?”圆圆声音发颤,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顾寒川苦笑,拉着她在窗边的软榻坐下。
窗外一株西府海棠开得正艳,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沾在窗棂上。
“去年冬天染的风寒,一直未愈,太医院说,”他顿了顿,“说朕年轻时征战沙场落下的旧伤,如今都找上门来了。”
圆圆鼻尖一酸,这才注意到父皇两鬓已染霜白,眼角皱纹比记忆中深了许多。
她突然意识到,在她停留在天庭的三四年里,父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所以朕才着急,”顾寒川握住女儿的手,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蹭着她细嫩的皮肤,“朕得在还清醒的时候,为你找个可靠的驸马。”
“不许说这种话!”圆圆猛地抽回手,眼泪夺眶而出,“您会长命百岁的!我有仙丹,能救父皇性命。”
“傻孩子,”顾寒川摇头,眼中满是怜惜,“生死有命,父皇到底是凡人,即便吃了仙丹又能活到几时?总不可能比你命还长。”
圆圆沉默。
“朕这一生杀伐太重,能得善终已是万幸,唯独放心不下你。”
他说着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加剧烈,佝偻的背影在春日暖阳中显得格外单薄。
“父皇的心愿就是能看见你成家,找一个真心能爱护你的人,用他一生来保护你,月圆,你能满足父皇的心愿吗?”
圆圆心如刀绞,终于哽咽着点头:“好,我选,但我要自己挑,您不许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