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半仙的话大家听的津津有味,因为他事如今华夏考古界最传奇又最有争议同时也是最复杂的那个人,他的故事和传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甚至还有人传言他家族一直为李淳风守墓,是李家后人,为了避免麻烦才改姓为吴,为的就是守护祖辈的惊天隐秘,身上有着呼风唤雨的大本事。
关于他入职中科院考古研究所以后的传说更多,甚至传言他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知道地底下有没有帝王将相墓葬,规模多大,埋的什么人,有没有被盗掘过,从哪里挖怎么挖,或者为什么不能挖,必须如何布置封存等等。
反正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那个处于神仙和神棍之间的矛盾体,结合体。
以赵廷的身份官位自然不可能讨论什么封建迷信,不过让吴半仙讲讲大小的经历也是好的,这样更能活跃气氛,让大家松弛下来,比如刚刚被吓哭的小五已经重新抬起头,津津有味的听讲。
赵廷点点头,“风水运势并非封建迷信,也是我们华夏优秀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当然也要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吴老师就是其中的精华。”
“那么吴老师,你对商唐县未来的发展怎么看,纯粹以一个第三方视角。”
不得不说赵廷有着强大的控场能力,眨眼间便自然的转换话题,吴半仙喝了口茶水,顿了顿,“商唐县只有眼前这一次机会了,错过了就错过了。”
他只回答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就陷入沉默之中,赵廷烨思索着,很认真的样子,然后他接着问罗萍,“罗经理,你怎么看吴老师的话?”
罗萍落落大方,“原则上我同意吴老师的说法,眼前的机会也许是商唐最后的机会了,因为商唐县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有人都愣住,商唐县如今的样子大灾大难怎么可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呢?
可赵廷脸上却没有任何疑问,“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你是说商唐县已经到了最坏的程度,从里到外,已经不能再坏,所以即便是触底反弹也该触底了,也该全面反弹了,是吧?”
罗萍咬咬牙,“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还因为我们商唐县现在有一个只为公心的县委书记,有一个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领头人,否则谁来也没用,如果我们不能珍惜唐书记在任的时间,那么商唐连触底反弹的机会都没了。”
赵廷的脸色冷峻起来,“罗经理,你知道我个人比较反对我们的基层干部去搞个人英雄主义,一个人能力再强也只是个体,商唐县要想改变现状必须经过阵痛,必须强力改革发展才行,而不是哪个干部哪个人振臂一呼就成大事了。”
罗萍应该反驳,就像刚才陈心那样,可是罗萍显然比陈心政治上更加成熟,所以她没有任何回应,让赵廷自说自话。
赵廷再次扫视一圈,自嘲道,“杜教授,看来我不怎么受欢迎是吧,罗经理说你们平常聚会的时候很放松也很有效率,说笑间就能解决很多具体问题,对吗?”
杜子文稍微直了直身子,“赵总工是中央部委下来视察的领导,这些孩子见了自然有些紧张,不过他们说的也都是真话,实话。我是唐林跑了两趟九京城请过来的商北快速路项目组总工,来之前我就知道商唐县的艰难情况,可是越是艰难越要先修路,如果路都不通那谈何发展?”
“而且商北快速路项目施工难度大,资金缺口大,设计难度更是巨大,几次三番修改设计方案,到现在还在修改验证之中,但是我很享受这种技术攻坚的过程。有一点刚才陈心已经替我说了,那就是我们的设计会尽量节约成本,但是安全实用耐用才是我们的底线,说白了,我们最终也只管设计,筹款的事情交给唐林,交给商唐县委县政府去做。如果他们筹到足够的钱就开工建设,筹不到只能无限期延后,前夫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曾经写过专门的谏言书,也曾经联系过南河省交通厅和交通部,但是石沉大海,因为最近三年我们国家已经从大基建变成大幅裁撤地方道路基建项目,优中选优,所以还处在设计论证阶段的商北快速路项目根本排不上号。”
“洪灾的时候我们从五郎山施工现场撤下来以后,很多人都灰心了,可是我这个老头子不服气,既然唐林把我请来,那我只少要完成自己的工程设计才能算有个交代。我做事向来最机会有头无尾,我做事定要有始有终。”
杜子文教授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太多抱怨,他只是说了一点该说的,然后就重新安静下来,当然他所讲也是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的,并非工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