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恍赶忙作揖,上清门的紫明能说此话,但他不能接。
杨暮客站定冷声道,“我与天道宗锦旬真人有论道之约,尔等身段轻柔,我自是不怪。壶枫究竟是不是特意与贫道同船归山,我也不多问了。我这德与他有缘,因他而修,也因他而损。我自是知我办事不利,但也知明了尔等首鼠两端。谁都怪不着,大家都不容易。让真人前来护道,算是贫道歪打正着。我上清门不曾立过规矩,我亦是只求上清真意。劳烦真人帮贫道带个话,这一次,贫道去中州,要找许多人麻烦。我若侥幸,在中州证了三花,便要如我师兄紫晴真人一般,打上门去讨个公道。谁人在贫道归山途中捣鬼,谁人心里有数。认错,要及时。”
“弟子明白。”
杨暮客轻笑一声,也躬身一揖,“唉,坐定许久。收摄不住心中想法。劳真人勿怪。贫道这就屋中歇息,真人自便。”
说罢杨暮客大步流星地走进船楼之中。
他径直走向蔡鹮的房间。这些日子冷清了她,不知这娘们儿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蔡鹮见杨暮客进来,也不吱声,手里忙活着女红。这是给杨暮客做的新衣裳。
杨暮客拉开椅子轻轻坐下,“哟。惹着您生气了。”
蔡鹮噗嗤一笑,“我生哪门子气,你个修士。坐定几日不是正常?我于山下清修那段时日,也长长久坐明心。给你缝衣裳,不得千万个仔细?你倒好,还要污我小气。”
“道友!我是今天才认得你吗?来,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好鹮儿。”
啪地一下,蔡鹮拍掉杨暮客伸过来的手,“边上去,贫道全真,男女授受不亲。”
杨暮客则讪讪收回手,“吃饭了没?”
“吃了。一船的东西,好似就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我怕是一辈子都吃不完。”
“又说气话!”
蔡鹮无奈地放下针线活儿,“我没说气话。道友,总不能只许你悟道,不许我悟道吧。”
“那你悟了啥,说与我听听?”
蔡鹮抬眼看他,“当真要听?”
“听!”
蔡鹮叹息,“我当下依旧唤自己一声婢子,算是与你以前的缘分,更是与你日后的缘分。我不管修不修全真与你当婢子都忘不掉改不了。既如此,随着你照顾衣食住行理所应当。而后咱们平添一份道友的关系。也挺好。如此便是你身旁那个有缘人,这凡人跟修士结缘,不就是让你们这些飞来飞去的保证一颗人心的作用吗?我便做好了自己,让你那颗凡心也不丢了。如你在路上与我和郑大姐讲得,有人记得你,你便听得见。对吧?”
这番大道理着实把杨暮客给惊住了。
杨暮客张着嘴,“这……我没这么想……”
蔡鹮捂嘴轻笑,“用您那话,您没那么想,但您那么干了。是与不是?”
杨暮客并不知道,他那一身干干净净从大海中走上船,只有土韵保留的人味儿,到了蔡鹮的物种才开始活跃闹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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